魏北悠心里酸酸涩涩地一片凉意,父亲他也未必就如梁云秀之意,诚心诚意地教导魏于灏。魏以孝的问话搁十多岁大的孩子是不解其中真意的,若不是春阳对他说过一番话,魏北悠也必定蒙在鼓里。
那日,她私下问春阳如何看魏于灏的,春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跟她说起了一件事。准确地说,是春阳听了墙角,从刘姨娘的丫鬟绿竹那里听来的。当时也只是闲聊,一个小丫头问绿竹怎么今日大爷又这么早到院里来?这都两三次了,这个时辰往日大爷都在书房的。绿竹没好气地说,谁让二房的魏于灏老往书房跑,大爷不耐烦,自然是要躲着些。
有些事只要不是恶意毁人名声,即使是谣传,也不是空穴来风。
“北悠,你今日交的课业当真是你一人完成?”魏以廉声音沉沉,脸色冰寒,眼睛里透着质疑。
魏北悠上前一步道:“父亲,功课却是北悠一人完成。父亲从字迹也可以看出,从前面的字体到后面的字体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只是北悠练得多了,握笔渐渐稳了,才有了改变,绝没有让身边的人代写。”
这一点她并不相信魏以廉看不出来,只是他不相信魏北悠会突然听他的话,恪守本分而已。他期望从魏北悠的字里行间里找出些阴谋的征兆,所以才引着她说话。
魏北悠的声音平淡而坚定,只是心里觉得悲哀。父女之间、伯侄之间,竟到了这般田地,世间还有什么可信可靠?
然而她又未曾算计他们?五十步笑百步耳。
“学到哪里了?”
“回父亲,《声律》已学完了,正在看诗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