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只是在榻边站了片刻,并没有叫醒荀彧便跟唐薇告辞离开。
“奉孝……奉孝可知文若他这是……”送郭嘉出府时,唐薇顿住了脚,轻轻地出口问道。其实个中原因,她是能猜测个七七八八的,但是这些都抵不上郭嘉这样当事人的亲口表述。
“……心病。”郭嘉沉默了片刻,最后从嘴里简简单单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歉然道:“是嘉照顾不周,请嫂夫人见谅。”
唐薇摇了摇头,看着郭嘉回道:“你跟文若相交二十余年,你们交情到底如何,我还能不知道吗?奉孝,我只是想明白的是……那一日在许都,曹公破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嘉眉梢挑了挑,面露复杂地看了眼唐薇,最后终于一咬牙,决定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跟唐薇坦白当日许都的事情。
“那日文若从宫中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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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杂杂的脚步和哄哄乱乱的叫喊声随处都可在许都城中听到,城破后的硝烟还为散尽,战火和血腥还为褪去,换了主子的宿卫营却已经开始在城中大肆搜查叛逆余党。百夫长在带队路过荀彧的官邸时,微妙地顿住了脚步,眼睛眯起,定在门外,似乎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听说荀令君已经不是荀令君了。现在的尚书令一职已经由中大夫曹丕接任,荀彧如今算是白身待命。啧啧……真是想不出来……世事无常,当年被主公夸赞为的王佐之才荀文若竟然也会有这一天。看主公那举止意思是……除了他还是留着他呢?
百夫长很苦恼地踟蹰在荀彧府邸门口,皱紧了眉头,苦思冥想。就在他想咬牙跺脚,赌一把,冲进府里把荀彧当叛臣给抓了时,他身后一个亲卫拉了拉他衣袖。
百夫长没好气的回过神,梗着脖子没好气地问自己属下:“有什么事?”
属下指了指远处一个一身青衫,拎着小酒坛,表情悠然,步态闲适,跟旁边忙碌紧张完全不搭界的人:“大人,你看正往这里走的那位……是不是郭大人?”
百夫长定睛一瞧,立刻换了副正经八百,赶赴公事的脸色:来人可不就是郭嘉吗?这个人人思危,恨不得跑曹操肯钱哭诉一番,证明自己和伏完他们绝非一伙的特殊时期,能闲散不羁,依旧我行我素者除了郭奉孝,恐怕也不做二人了。听说郭嘉跟荀彧私交很好,这会儿,荀彧虽然……可郭嘉好像太平的很。他是不是得小心行事?不打这个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