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点点头:“大公子是这么说的。”
“清儿现在何处?”
“在陪老太爷说话。”
蔡平叹了口气,摆摆手,又关上了房门。临关门的那一刻,他转头扫视了眼不远处的院门忽然就有一种古怪的宿命感萦绕心头,一年前,宝儿和管迪初见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蔡平的脑海。
那时管迪新到,言谈举止懂事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心疼,心酸。蔡平那时还只当管迪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阵亡的事,在和管迪言谈里多有怜惜,总会或多或少地把自己对孩子心思往故友遗孤身上移一部分。
这在蔡清和蔡洋两个那孩子来说没什么,可是对宝儿一个从小受惯了宠爱的女孩子来说就觉得怪怪的了。小丫头觉得自己骤然失宠,责任全在管迪身上,连管迪面都没见就已经先怨怼上人家了。
而等到她见到管迪那天,正好是宝儿换她最后一颗牙的那天。小丫头让侍女拿着自己刚换的乳牙点在下巴各处寻摸要扔的地方,寻来寻去就找到了父亲书房的屋顶:这里高,扔上去的话应该可以保佑她长颗美美的小牙。
管迪那会儿正式刚才蔡平书房出来,一身不加点缀的素服衬着一副出众俊朗的外表,加上自幼在将军府磨练的气质,着实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宝儿可没看见这些,她就只瞧见这个人一出来就撞到她,然后她手里东西掉了。用祖母的话说就是:她没有把牙齿处理好,不会长新牙了!她要做说话漏风的小姑娘了。
宝儿狠狠地瞪了眼管迪,相当刁蛮地说:“你走路长眼睛吗?不看着点儿道?没看到眼前有大活人?”
管迪愣了愣,也没争辩,只低头歉意地回答:“实在抱歉。姑娘,可是被迪弄丢了什么东西?”
“我牙没了!你说算不算弄丢啊?”
管迪微微怔了怔,紧跟着继续边道歉边说:“既如此,那……迪便帮姑娘寻到可好?”
宝儿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回答:“你知道长什么样吗?”
管迪温和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说着就弯下腰,低头扫视地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