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得到准信儿后立刻马不停蹄派人把貂蝉从吕布府邸接了出来,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才拥美人儿,要一亲芳泽的时候,他居然带着乔装以后的貂蝉,七拐八拐跑到看押高顺的牢房去了。
彼时负责给高顺劝降的不是别人,正式这次一道随军出征的钟繇钟元常。元常是个人才,不尽写的一手好字,还有一副好口才。这样的人负责劝降事,按理说是没啥问题的,你看张辽那边,不也是让他忽悠来忽悠去的忽悠下来了嘛。可是好口才钟繇碰到闷葫芦高顺就明显觉得自己吃力了:高顺这哥们儿跟张辽明显不一样。张辽虽然开始也不投降,但是人家好歹能听进去话,人家识时务,懂变通,再加上关羽跟他私交不错,现在又是归附许都,所以有时候点拨一下,张辽也很容易通透。
但高顺就难办了。他是不管钟繇怎么说,怎么劝,威逼也好,利诱也好,人家就是一点儿不为所动。而且最可气的是,他大多时候压根儿不理会钟繇是个干嘛的?任凭他一个人在那里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人家高顺硬是一声不吭。既不服软,也不投降,跟看耍猴一样冷眼瞅着钟繇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钟繇就是再君子风度,再有文士修养也顶不住这么个对待法,人家都打算好了:今天要是还不行,就直接回报主公自己办事无能,劝不下高顺了。反正以主公那性格高顺这样能统领陷阵营又死活不降的将领,路已经是注定好的了:陈宫就是他先例。
郭嘉来的时候,钟繇正好是垂头丧气,一无所获往外走呢。迎头碰见郭嘉还很是纳闷:“奉孝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来劝里头那位归降的?”
郭嘉抬眼望着天打着哈欠摆手:“那倒不是。嘉只是听元让说里头那位是个战场了不得的对手,所以心下好奇,前来看看。”
钟繇沮丧地挑挑眉,指指里头:“奉孝要是不怕闷着,自己前去便可。”
郭嘉笑了笑,抬手冲钟繇一抱了抱拳道了声:“有劳”后,一转身冲身后低头的貂蝉使了个眼色。貂蝉心中会意,立刻随在郭嘉身后进了牢房。
路过钟繇的时候,钟繇偏头扫了眼貂蝉,因着光线问题,加上貂蝉低头又乔装,所以并没有看清楚,只是随口问了郭嘉一句:“怎么奉孝今天带的不是秦东?这是……”
郭嘉打着哈哈敷衍:“啊,刚换了。今天才问主公要的新人。挺机灵,看能不能帮上元常什么忙。”
钟繇露出个苦笑,小声嘀咕了句:“你们不被气着就不错了。”然后就很识趣地离开走远,放牢房看守带着郭嘉他们去里头跟高顺见面。
郭嘉进牢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高顺。听到牢房门锁的响动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闭着眼睛装睡觉。郭大祭酒瞬间就理解钟繇的郁闷了:被人直接当空气无视掉,确实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尤其钟繇还被无视了那么多天,他心里没火才怪。
“高将军,过得可好?”郭嘉在上上下下打量了高顺一番以后,故意操着一副假惺惺地口吻冲高顺打招呼。
许是听到声音忽然换了个人,高顺微微抬了下眼皮,在看到来的这个说话人是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以后,又随即合上了眼睛。
郭嘉见此修眉微微一挑,嘴角和随着露出了一个及其柔和的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般他要使坏的时候都是这种让人觉得特无害特无辜的“纯洁”表情。
郭嘉状似无意地打量着整个牢房:嗯,单间,床铺整洁,桌案干净,甚至那上面还有沏好的清茶和翻开的书卷。果然这里条件不错。曹公对这个人是相当客气,相当欣赏,牢房里都这么专门照顾。
“高将军在这儿过得倒是挺自在嘛。”郭嘉随手捏起那卷书,翻了翻又放下,转身对着高顺不阴不阳地说道。
高顺继续无视他。
“哎呀,只是不知道高将军是否知道您效忠的主公昨天已经身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