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中夏侯渊帐内,中军司马曹昂边以让竹简活埋了的架势躲桌案后装木头,边不时偷眼看看一旁坐着和典韦相对而坐愁得直想揪胡子叔父夏侯渊。
夏侯渊扯着胡子跟典韦大眼瞪小眼了足足一刻钟终于叹了口气问道:“今儿是第几天了?”
典韦瓮声瓮气地回答:“第四天。”
“主公还是不见众将?”
“嗯。”
夏侯渊手一抖真扯下来一捋胡子。桌案后曹昂听言把头埋的更低了。
他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堂兄给老爹拉媒介绍了家张绣的婶子,这位风韵犹存的妇还真不愧当初他堂哥给她的评价。如今他老爹帐里是日日琴歌声,夜夜温柔乡。还有模有样传出一道军令:一更天后闲杂等一概不见!一更天啊一更天!搞什么啊这是?有心眼儿的谁不知道那是……咳,所谓子不言父过。可他老爹这闲杂等的涵盖范围也忒广了:基本上除了邹氏其他都是闲杂等!
前几天妙才叔父还隐隐挥挥旁敲侧击地劝过他爹,要他爹收敛点儿,省的引起张绣不满。结果被劝的这位倒是混不吝的很,眼一眯凶光闪过,大手一挥指着宛城方向:“他敢?”瞧那意思好像张绣要是不满,他就“咔嚓”了家。
于是自那天以后曹昂这可怜的娃儿地位就处得特尴尬。别说自己老子给自己找小妈这事当儿子的管不着,单这个场合这个地方他见到邹氏都觉得别捏。说他爹疼他吧?他还真办了件膈应事,说他爹不把他当回事吧?他还真知道顾忌儿子,没有立马给家名分要曹昂叫姨娘。虽然凭曹昂以往经验看,叫姨娘什么的是早晚的事。不过这都是比较好受的,曹昂觉得诡异的是他顶头上司夏侯渊邹氏进了营地以后,时不时和典韦俩相对而坐,长吁短叹的事。而且这俩两叹气之后,作为叔父的夏侯渊还经常冷不丁敲打他一句:“昂儿,此次随军是历练为主,什么当学什么不当学心里有个谱。”
曹昂每次闻言都是眉角抽搐老实应诺。
就像这次,夏侯渊揪下自己一缕胡子以后抽着冷气叹息:“唉……给许都写信吧。让能说话的劝劝。”
典韦点着头,脸色古怪地站起退出,找刀笔吏写信回许都报信。夏侯渊看典韦退下一扭头瞧着努力缩小自己存感的曹昂,咬咬牙,头一次点名喝道:“曹昂!”
曹昂条件反射立身站起:“将军?”
“司空大此番为一女子不见诸将、不顾军情,如何看?”
曹昂一惊,抿抿唇低头答道:“为臣,当谏;为子,当……默。”
“错!曹昂,对别,是臣可谏,子可默。对?要做的可不止是谏是默。还得知道分清是非,防患未然,以此为戒!”
曹昂浑身一凛,夏侯渊话说的不算轻,就差直接点着鼻子告诉他:爹这事做得场合不对,留有隐患,绝对不能学他。曹昂神思转过,低头肃然:“曹昂记下!”
夏侯渊轻笑一声,转身抱臂看向帐外心里暗自思量:但愿许都几位先生能劝得住主公。
不过显然他愿望被落空。因为他寄希望的军师祭酒半个月后收到信时正很不着调的跟自家夫胡搅蛮缠。
“把药喝了!”这是端着药碗怒火中烧的孕妇蔡妩。
“不要!阿信都说病好了,干嘛还喝这个?”这是百般推脱,见药如见毒的军师祭酒郭嘉。
蔡妩怒瞪着郭嘉,颇具威胁意味:“到底喝不喝?”
郭嘉很有骨气地扭过头:“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