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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77奉孝冷眼观冀州

和柏舟有一样郁闷的还有豫州的蔡妩。

蔡妩在病病蔫蔫十几天以后终于在自己的学生兼主治医生董信的同意下,被允许下榻走路,这天她刚被杜若盯着在花园里转悠一圈,回来就见董信带着一位冀州来的信使找她来了。蔡妩接过书信,心头一阵欢喜,让董信把人带下去好好招待,自己来不及回房就在花园里拆了信。

看完以后,蔡妩失望了。

拜这时代坑人的“邮政系统”所赐,就算送信人一路快马加鞭,但等她拿到手里也是半个月后。所以蔡妩看的内容还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而且家书内容相当简洁,郭嘉除了说自己到了冀州,先在郭图府邸下榻外,其他没了。

蔡妩不甘心地来回翻看了几遍也没找着郭嘉关于这一路上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按时吃药,在冀州待得习惯不习惯之类的零散话。更没有发现郭嘉有说想没想她的只言片语。蔡妩郁闷了,失落了,沮丧了。就算知道郭嘉那性子,能想到往家写信其实就不错了。但女人嘛,尤其病中的女人,贴别是病中夫婿又不在身边的女人,总是忍不住想贪心求更多些的。

蔡妩就是这样,她捏着信很是别别扭扭地瞪着,心里头暗骂郭嘉是个不懂情调,不懂浪漫的。千里传书,你平日油嘴滑舌的机灵劲儿哪去了,怎么这会儿就真实实在在来一句“已到冀州,一切安好。夫人勿念”呢?

骂完她还得回过头,压着自己的心里的小别扭回书房写回信:人家冀州来人还在家等着呢,她总不好要人等太久吧?

可是写什么?写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写威儿出走,外甥抓周?还是写她想他,她病了?

蔡妩拿着笔管,盯着信纸迟迟不肯下笔,想跟他说的事太多,到不知从何说起了。最后只好咬咬牙,回复一封大意为“家中安好,在外勿念”“诸事顺遂,君自珍重”的信,折好装好交给杜若,眼看着杜若就要把它装进信封,蔡妩忽然又拦住她,拿着笔沉思片刻,灵光一闪,在另一张纸上用杜若看来很陌生的文体刷刷刷写了几句,也不管到时候郭嘉看不看得懂,直接在杜若的诧异中把纸张塞信封里了。

杜若给蔡妩把信送过去,送走信使回来后好奇地看着自己姑娘问道:“姑娘最后那面纸上写的是什么文体?杜若竟从未听姑娘提起过。”

蔡妩眨着眼,声音微弱地嘀咕:“是……词。”

杜若迷糊,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以前听过自己给忘了。

蔡妩则有些黯然:灵光一现的东西,说了也未必有人知道,有人听懂。纵是郭嘉也未必知道她写抄首词的时候,心里在作何感想?

其实记忆这东西很奇怪,就算你有心留意也会被时间覆盖。有时候人会忘记朋友同学的长相面容只留下一个模糊轮廓,但却记得他曾经做过的留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标榜过自己是文学女青年蔡妩也是这样。

她成年后读过的乱七八糟的小说散文过了这么些年,给忘了个七七八八;但打小被语文老师逼着赶着背的唐诗宋词却还都有印象。你要是问她你还记得《简·爱》男主角叫啥吗,她肯定回答不来;但是你要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接着一句是什么,她会下意识地顺出: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蔡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心血来潮,给郭嘉抄了那么一首词,而且还盼着郭嘉能看懂给点反应。她想:许是因为她和易安那时情形相同?又或者她病着不像以前顾虑那么多,总想任性下,照着自己的心思来一回?反正都已经文酸地发出去了,还矫情纠结个什么劲儿?

-----------------------------------------------------------------------------------------------------------------------而被蔡妩念叨的郭嘉则正在冀州府衙后的议事厅里,袖着手,百无聊赖地听着袁绍帐下诸人在议事时的互相斗嘴。

他是今天一早就被辛评叫醒,饭还没来及用就被拽到了议事厅。等到了厅里,郭嘉一看里头情形,嚯,一群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正打哈哈唠闲嗑呢。主持议事的正主儿人还没出现,手下干事的人却已经分两拨做明嘲暗讽状互相挤兑了。

郭嘉瞟了一眼厅里,见到两拨人围在中央的俩少年后,眼睛一闪。回过头打着哈欠有些恼火地瞪了辛评一眼:“这个时间点,还没开始议事。你说你这么早叫我来干嘛?看一帮半大老头儿吵架?”

辛评听言尴尬地轻咳一声,瞧瞧外头,讪讪地摸着鼻子跟他解释:“不早了,不早了。按往常,明公很快就该来了。奉孝你初到冀州还不知道,等待久就明白,这群人纯粹是来早了无聊,互相吵吵也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