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蔡妩愿管休建功立业,耀祖光宗。”
“第六杯,蔡妩愿管休不忘故土,衣锦还乡。”
“啪”“啪”……“啪”杯子落案,铿锵之声不绝。
两人各自灌了六杯以后,蔡妩面色不变的拿起第七杯。
管休皱皱眉,拦下蔡妩胳膊,声音有些苦涩地说:“阿媚不是打算要把我灌醉了带回去吧?”
蔡妩摇摇头,把第七杯双手呈给管休。
管休无奈地笑笑,最终还是接下看向蔡妩:她给的,哪怕就是鸩酒,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接下仰头饮尽。
蔡妩执起案中最后一杯,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管休:“第七杯,第七杯……蔡妩向天祈祷:
不求管休能封王拜相万户侯,但求他儿孙绕膝老来无忧!”说完对着黄尘道,把杯中酒一洒而尽。
管休一愣,笑了,也跟着洒尽杯中酒。
抬头再看蔡妩,却发现这姑娘全没了刚才的豪情壮阔,正泪眼盈盈看着自己:“管休哥哥,你……可都记下了?”
管休收了笑意,郑重其事地像蔡妩点头:“管休记下了。”
蔡妩含泪笑着点头:“那就好。”说完转向已经收拾完酒杯托案,拿着个蓝色包袱走来的杜若:“把东西给他,我们走!”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上马,在马上看着管休接过包裹后一愣的表情,等不及他抬头看她,就调转马头,挥鞭向城里回转。
留给管休的就始终只是那一道明媚俏丽红衣女子策马扬鞭的恣意身影。只是他不知道,这姑娘在回身之后,泪洒衣襟。
从头到尾看完妹妹和管休举动的蔡平忽然顿悟了一样,在杜若追去自己姑娘后,不再难为管休,紧紧抱了抱管休,狠狠擂了两下:“好好保重!”然后上马转身离开。
管休从包裹里抽出那卷用楷体写着《燕燕于飞》的丝帛,又抚了抚绣着“平安”“祥顺”字样,盛着伤药和参片的锦囊。紧紧攥了攥拳头,然后也上了马背。最后一次看了看颍阳城,头也不回的扬鞭离开。
而此次送行的蔡妩曾经说过的七杯酒的祝词,亦是在后来管休和同僚们宴饮时无意说出,由他一个精通音律的同僚稍加改动,后谱了曲子,至此《七杯酒》成为北地儿郎参军时经常听到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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