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依旧一样的情况。
第五天的时候,杜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下人,得到一个让她心疼有担忧的消息:管休病了!
杜若把这个消息告诉蔡妩,蔡妩练字的动作一僵。低头沉默好一阵子,才声音沉闷地吩咐杜若:“你……代我……去看看他吧。”
杜若点点头,静立一会儿,抬头看看蔡妩,忽然开口:“姑娘,您,您……喜欢管公子吗?”
蔡妩一愣,然后放下毛笔,望着窗外声音苦涩地幽幽回道:“喜欢。姑娘对他有兄妹之义也懵懂之情,我曾想过这辈子的良人怕就是他了……只是如今……哈,不说了,往事勿提……杜若,姑娘知道你对管哥哥的心思,你要是……想离开,姑娘不拦着……姑娘给你送嫁……风风光光的……”
杜若咬咬唇,眼中泪光闪耀,却依旧坚持着冲蔡妩笑笑:
“姑娘胡说些什么?杜若是姑娘的!姑娘在哪里,杜若就在哪里?将来姑娘出嫁,杜若跟着姑娘出嫁。姑娘若是将来治家用得着杜若,杜若就嫁了管事给姑娘做管家娘子;若是用不着,杜若就梳了头做姑姑,帮着姑娘照看小姑娘小姑爷!”
说完杜若擦擦眼睛:“啊,不说了。再说又该惹姑娘眼泪了,杜若还要替姑娘去待看管公子呢。”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蔡妩眼泪凝聚眼眶,从窗户看着杜若离去背影,冲着她喃喃:“杜若……你个傻姑娘……真是个傻姑娘……”然后低下头任由泪珠滚过眼角,一滴一滴落在前襟,桌案。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蔡家开始忙年。
腊月二十七那天,管休消失了两个多月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蔡家大院。只是这次他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给蔡家家主和蔡平递辞呈的。
蔡斌听说后,眯着眼睛微弯着背把管休叫到书房,一老一少关着门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谈得内容是什么,两人谁都不曾透露过。
而蔡平则在听说管休要走后,很是惊讶地找了管休,从头到尾地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往过错,把自己说的批的体无完肤,更信誓旦旦说自己从此以后绝对改过,希望管休留下来。
管休淡笑着听完蔡平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评。不置可否的站起身,给蔡平一个用力的拥抱,然后拍拍蔡平后背:“兄弟,好好保重!”接着扔下发愣的蔡平,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蔡妩终究是知道了管休的举动。她把脸埋在手里,指缝有泪滴滑落:“我早该知道,他还是这么做了!”
大年过后不久,蔡妩生日那天,管休忽然通过杜若约了蔡妩。蔡妩放下手里绣了一半“安”字的锦囊,带着杜若匆匆忙忙赶到管休说小山坡。然后在那里看到了一身白色长衫,袖口束腕,脊背挺直的管休,站在松树下,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
他还是那般,不带一丝病气:剑眉斜飞入鬓,眼睛英光闪烁,轮廓硬朗,身姿挺拔。
见到蔡妩时,仍旧礼貌而感激地冲杜若笑着点点头。杜若勾了有些忧伤地笑回他,然后站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背向管休蔡妩,似乎担起了放哨的责任。
管休定定看着蔡妩,似乎要把她样子刻在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阿媚啊,往年你过生辰都是收礼物,今年换换样子,送我一个礼物吧。”
蔡妩抬头看他,以目光询问。
管休笑意温柔地说:“送我一副字吧。就用你那手叫不出名字的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