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瓮的肉粥下去个七七八八,蔡妩终于松口气站直身子,抽出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她动作暮然顿住,耳边闹哄哄声音也仿佛瞬间寂静下来,视线跟着紧紧定格在不远处一位少年身上。
平心而论,这位被她定格的少年没有他身旁那位的温润儒雅,没有管休的英气勃发,他连蔡平身上那股踏实平和都没有。可蔡妩偏偏看到这人以后就移不开眼睛,连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下来:少年的相貌绝对不符合这个时代对男性要求英貌雄姿、挺拔健硕的审美。但修眉朗目,鼻梁秀挺,一手握拳放在嘴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显得清俊风流。
蔡妩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心率不齐,想转身过去偏又有些依依不舍,正矛盾时,不期然少年忽然抬头望向她:两眼亮若晨星,双眸深如秋水,眉间笑意盈盈,见她看来勾着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冲她点了点头。
蔡妩脑袋瞬间空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呼”的一下转过头去。脸上翻腾着红云,有些仓惶地把手里勺子塞到杜若手里,踉踉跄跄地匆忙忙跑回了府,怎么看都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杜若不明所以,呆呆地看向自家姑娘刚才看过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不就站着两人吗?姑娘怎么跟受了惊一样?
杜若姑娘还不知道这会儿他们家姑娘心里有多翻腾呢:完了完了完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看着人家路边少年脸红心跳?啊啊啊,这花痴样没救了!
然后蔡妩又开始思考:这不会就是传说中一见钟情吧?妹啊,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钟情个毛线!这不可能。
最后蔡妩得出结论:生理影响心理,虽然她心理不经历像杜若那样的青春期,可身体荷尔蒙在那摆着呢。所以,这种心跳活动属于正常心理现象,她根本没有发生一见钟情这种狗血事情。
于是,多年后,当蔡妩把初见郭嘉时的一番纠结告诉当事人时,当事人得瑟地朗声大笑。
认为丢了人的蔡妩拧着大笑着某人的胳膊逼问:“我说,你当时是不是也是第一次见我就心生爱慕了呢?”
郭嘉边笑得喘息咳嗽边在手里比划个高度坦白:“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就比现在的奕儿高那么点儿。那会儿正气恼掐腰地指着大兄,一脸愠怒教训人家呢。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有意思了,对于爱慕什么的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蔡妩立时瞪他,然后自我安慰:我不气,我不气。这丫当时也才八岁,知道个毛线的爱慕!
然后心里平衡,再也不提她十一岁这年的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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