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本能地想要摇头,刚一动,头发又断了几根,这下再不敢轻举妄动,“没事。”
沐秀儿晓得她的苦处,但不这么做洗不干净,“你忍忍,一会就好了,以后常洗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话是这样说,但力小了很多。
费了一些功夫,总算是把头发全打湿了,又拿了胰子仔仔细细地抹上,搓了搓,实在是脏得厉害,竟连个沫都不起,洗了一会儿,清水慢慢变浊,沐秀儿拧了巾子,把头发小心包起,“你自己扶着,我去换水。”
张逸眯了眯眼儿,一手撑着凳边,一手扶住头发,趁着这时候,转了转脖子,水滴子趁势流进了领子,微凉。
只听见外面传来了哗啦啦倒水声,接着,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大黄的几声低叫,新的一盆水又端了进来。
重新再打上胰子,这一回好洗多了,揉搓抓按,反反复复地冲洗,时不时有水沿着鼻子滚落,连过了几把,再换了一次水后,总算是清爽了,沐秀儿拿着巾子,反手托着给她擦了擦脸,又轻轻地把脖子上的水也吸去了,将慢慢变湿的巾子,再拧干了,重又把头发包住从上往下,轻轻绞干,“好了,你先自己擦擦,回头我收拾完,再给你继续绞。”
张逸慢慢地坐正了身子,时间久了,背有些僵,一仰头尚带着水气的青丝散落,古时的巾子不如现代的毛巾,吸水力不强,渐渐地已有水开始滴落,忙把末端的发撩了起来,她这个青皮短毛十多年的人,对这三千发瀑实在是有些无力。
好在,沐秀儿很快就处理妥当回了屋,抬眼儿一看,那头发有被越搓越乱的趋势,忙开口阻止:“你这样弄,可不成,一会又该打结了,”边说边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巾子,松松地托起头发,再放下,先把最下边的头发包起吸了水珠子,再一点一点地慢慢绞。
这会儿,张逸自在多了,由着她帮自己弄,人舒服了,头随着身后这人一晃一晃,眼皮子开始向下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