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清和的嗓音跟衙门里庄严气息不太匹配,牧容愣了愣,黑黢黢的瞳孔里映出一张凝脂般水灵的脸皮儿来。
卫夕正讷讷地望着他,眼里有疑惑。
他顷而回过神来,深情的眸光逐渐沉淀下去,进而变得古井无波。一句话也没多说,他放下手里的书卷,踱步走到卫夕跟前,俯看她时,清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被他莫名盯着,卫夕的脸上没由来的热了热,“……怎么了?”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呀!
脑筋里正猜思着,牧容却忽然抬手勾住了她稍显尖削的下巴,精壮的身姿往前压了压。
眼前一黯,她登时如梦方醒,那张英俊的脸孔在她瞪大的瞳仁里一寸寸地放大,两片唇近在咫尺时,她的呼吸早已变得紊乱不堪。
这是衙门里,又没个遮挡的物件儿,他怎么能做这般出格的事儿?
卫夕哆嗦了一下唇瓣,埋怨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意外的没有冒出声来。她着了迷似得睨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薄唇,眸中光影愈发迷离起来。老辈的人都说薄唇的男人寡情,不知他是不是也应了那套儿……
她无意间外露的表情有些傻里傻气的,牧容看在眼里,眯起的眼梢染上温和从容的笑意,食指在她左侧脸颊上勾了勾,缓声揶揄道:“抄录个名册都能把黑墨涂到脸上,你也是蛮利索的。”
看到了他手指上的墨迹后,卫夕愕愣一瞬,耳根渐渐染上红云。方才的卷宗格外繁杂,涉及到一些少数民族,有些字她不识得,又不好意思去问牧容,愁得抓耳挠腮也只能比着葫芦画瓢,兴许是那个时候不好心将墨汁弄到了脸上。
牧容对她难堪的表情视若无睹,取了方帕子就近在茶盏里沾湿。卫夕像被孙猴子定住了似得,任由他擦拭着她脸上残存的墨渍。这番动作他做的很仔细,力道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直到她那张小脸重新变得通透时,卫夕这才缓过乏来,往后侧了侧身子,拉开和他的距离,期期艾艾道:“谢……谢大人……”
“光谢,不成。”牧容一字一顿,眼里蕴着星辰似得,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
这……这是让自己亲他?
卫夕面上的红霞愈浓,“大人,这是衙门……不太好吧。”
他说的豪气:“无碍,这会子又没人。”
她面露难色,他自然是懂得她的顾虑,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肆意妄为一番,即便是有被人察觉的危险,也无法阻止他心头愈演愈烈的骚动。
牧容不肯退让,一张笑脸半真半假,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为难她。衙门外头就守着一溜待命的锦衣卫,只需要简单的回头一望,便能看见他俩暧昧的纠缠在一起。
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传出去,这还了得?
卫夕有些慌神,忿忿剜他一眼。即便是有钱有势,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能这般任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