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张桐手扣着栏杆,指节发白,“太尉竟能调动这么多的兵……”
江照白平静道,“今晚战事胜负难说。我料想曲周侯等人没那般好打退,但您也要做足准备。太尉能调这么多的兵,若有朝一日,他手中之兵对准您,到时候您再警惕,就晚了。”
定王久久看着长夜。
他发怒道:“太尉想干什么?!我这便调兵去……”
“请殿下再等等。太子已与太尉反目,您再于这个时候去助了太子,您让太尉怎么想?您还没有能力与太尉为敌,今夜之战,我们只消让兵士做好准备。如果天亮时仍然没有人压下战事,您再出手比较好。”
江照白宽慰定王:“太尉只是太尉,现在他还没有反心,您莫要火上添油,激起他的反心。他现在不敢剑指未央宫,我们且看宫中陛下,在这个时候,会不会出面……”
说这样的话时,江三郎自己都不确信。
长夜漫漫,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在想什么……
未央宫温室殿中,皇帝陛下披着衣,接见了狼狈无比的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很久没这么近地看过她这位兄长了,灯火中,兄长盘腿而坐,面容委顿,略有虚胖。他神色疲惫地看着她,看她跽坐于他对面的方垫上。
帷帐飞起,陛下淡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揉着额头:“太尉给朕的说法,小蝉是阿斯兰和一个什么公主的女儿来着?”
长公主:“……”
皇帝撩眼皮看她。
长公主说:“您就当她是我和左大都尉阿斯兰通jian生的女儿吧。”
皇帝:“……”
被这个妹妹逗笑。
他说:“哦,恕你无罪,我不追究。恕与这件事有关的其他人的罪,都由你来担吧。你说说看,朕还挺想知道你当年是怎么瞒过朕,给小蝉讨了这个舞阳翁主的封号……”
长公主目色微恍:“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雨越下越大,天幕暗暗。
长安城中气氛僵凝,离长安城千里之外的并州府宅中,阿斯兰懒洋洋地手臂撑下巴,看证据一件件摆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