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上手,就掐住她脖颈,脸孔凑过去,对着她冰凉粉红的小脸,咬牙切齿,“你还让不让我说完?”
闻蝉反正是很有节操的,不肯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但是她说的那些答案,李信又真没打算问。他还不知道她啊,就她那个劲儿……少年带着粗茧的指腹,磨蹭着女孩儿娇软的脖颈肌肤,又忽然变得心软。他鼻息蹭了蹭她,“我还没想好要求,你先说是什么猫吧。”
李信抓着她脖颈的手,微微发抖。他离这么近,她姣好的面孔在他眼中愈发清晰;她身上的暖香一缕一缕地飘向他;她连睁大眼睛瞪人,都好看得像娇嗔一样。
闻蝉快速地看他两眼,垂下睫毛,挣了挣,从他怀中挣脱,往边上挪了挪。她垂着眼,明明发现少年专注的神情,却心慌意乱,不敢去看。
闻蝉有点儿恼自己,更恼李信。
她坐在窗口半天,不去拿竹简了,而是从压着的竹简下取出一叠绢布来。闻蝉坐得端正,提起笔,开始专心致志地在绢布上作画,“雪团儿就长这个样子,它的毛是白色的,摸上去特别软,很舒服,让你想把它蜷成一团窝怀里。但它尾巴梢有一点儿泛黄,尖尖的……”
李信费解看她洋洋洒洒地作画,“……你用绢布,给一只猫画像?!”
绢布,可是比竹简更为珍贵的啊。
就闻蝉画像的这块布,比李信身上的穿着都值钱多了。少年这一身下来吧,买不下一枚竹简;而把竹简卖了,又买不起闻蝉手下的一点儿布料。
闻蝉抬头看他,目光矜持,“所以你和我不会有未来的!你那么穷,我这么富有。我和你的观念就不一样,在一起肯定天天吵架。像你这种穷人呢,天天风餐露宿的……”
李信面无表情:“天天风餐露宿,然而我们穷人命硬,死不了,真是让你这种有钱人失望了。”
闻蝉:“……”
呸!
然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李信到底只是个少年郎君,功力没有修炼到家,无法对闻蝉的嫌弃挤兑视若无睹。越在乎一个人,就越容易计较。少年眼睫如蛾翅,覆住眼底神情,晃悠悠地问,“你瞧不上穷人?”
闻蝉低着头作画,漫不经心,“没啊,我只是瞧不上你。”
李信挑眉,手按在了闻蝉的肩上。闻蝉肩膀一颤,抬头,看到他的邪笑,快吓死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小女孩儿屁滚尿流往旁边躲,“别……”
李信看她还要躲,也不敢太玩得狠。毕竟看她腿受着伤,欺负她,他心里都不自在。于是只似笑非笑地在她鼻上点了点,轻而易举放过了她,心里想着以后补。
闻蝉终于去作画了。
李信蹲一边好无聊,看女孩儿如玉的侧脸,看她铺开绢布,画了一幅又一幅,盖因她怕他仍然认不出一只猫,就画了各种形态的猫,给他辨认。
李信想,如果他丢了,闻蝉不说很高兴,也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