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平道:“过长江很难,但江北这一块,懿安皇后虽然了得,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懿安皇后会不会主动放弃江北?”孙传庭问道。
孙传庭虽然主管内政,一天到晚也是忙翻天,但军事上的眼光依然极为独到。
笑了笑,陈海平道:“这个决心她可不好下。”
这个决心当然不好下,但也绝不是不可能,以懿安皇后过往的手段来看,怎么选择还真不好说。
顿了顿,陈海平又接着道:“我不希望他们走这一步,我希望打这一仗,如果他们主动退守江南,负隅顽抗的心就会坚定很多,但要是打这一仗,把他们打怕了,那支持和解的人就会增多,更会坚决的多。”
顾忠清道:“姑父,不说湖广、四川、两广的兵调入江北,就是洪承畴麾下的军队,战力也不可小觑。”
轻轻摆了摆手,陈海平道:“忠清,你还不清楚我们的底细,要是打开了,我还真没多大把握,但要是出其不意,我们一定能把他们打的目瞪口呆。”
“海平,之后呢?”孙国清问道。
“他们退守江南之后,我们不会继续进攻,那样损失太大,变数也太多,这么做得不偿失。所以,在陆路,我们就与他们隔长江对峙,然后在海上彻底击溃他们的水师舰队,进而封锁他们的外洋贸易。如此一来,由不得他们不屈服。”陈海平道。
孙传庭道:“海平,即便一切都如你所言,但懿安皇后是个极其坚韧的人,恐怕很难如你所愿。”
笑了笑,陈海平道:“懿安皇后应该明白,自打她跟着我们学的那天起,皇权就基本不存在了。懿安皇后将是最后一个掌有真正权力的皇室中人,所以这个和解方案,对朱明皇室而言是最好的出路。”
孙传庭道:“我担心懿安皇后是个很固执的人。”
陈海平道:“大哥,放心吧,懿安皇后来京时,我和她谈过,到了事不可为之时,懿安皇后会做出选择的。”
似乎发觉了点什么,孙传庭向陈海平的脸上瞟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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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的气氛越来越肃杀。
孙承宗到南京的第二天,主张和解最激烈的江北籍官员户部左侍郎庄启生的家被数千愤怒的江南士子围困,并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现场,南人北人的呼号声响彻云天。
法不责众,似乎就是这个时候该用的词,没有人为这件事而领罪。于是,可想而知,接连着又有几家江北籍官员的府邸被烧。
孙承宗到京的第七天,洪承畴、郑芝龙、秦良玉和卢象升也都陆续到了。隔天,七月初八,懿安皇后升座金銮宝殿。
金銮殿不是处理一般政务的地方,皇帝升座金銮殿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礼仪性的,另一个就是处理极为重大的事情。
今天,懿安皇后升座金銮殿,目的当然是后者,要处理最为重大的事情。
懿安皇后高坐丹墀之上,丹墀之下,也有一人安坐,那就是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