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懿安皇后自然清楚极了。
陈海平道:“我可以和皇后放船海外,十年之内不回来。”
懿安皇后愣了,她比谁都明白权力的涵义,一旦放手,别说十年,就是一年,那变数就说不定有多少。
陈海平继续道:“皇后,我提出的和解方案将是不可逆的,只要我们俩不插手,我想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能力改变什么。而且,就即便我们插手,想要改变也是极其困难的,我会留出足够彼此制约的力量。”
默然半晌,懿安皇后道:“这件事并不是我可以单独决定的。”
“无妨。”陈海平道:“十年之约满后,我会营造出一种形势,只要你不反对,南北和解就会水到渠成。”
懿安皇后奇道:“你要怎么营造出这样的形势?”
眨了眨眼,陈海平坏笑道:“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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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慈宁宫,懿安皇后又凝望窗下的菊花沉思。
陈海平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不论现在说什么,又或谈成了什么,都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南方依旧会争分夺秒地备战,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绝不会有丝毫放松。
这早已是南方上上下下的共识。
思来想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慈宁宫幽暗依旧,但却不再冷森,想到要和陈海平放船海外,懿安皇后心中不由就是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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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布木布泰到了,比预计的晚到一天。
隔天,布木布泰便陪着懿安皇后上路,去奔宁远,给袁崇焕的老母贺寿。
懿安皇后来给袁母贺寿,皇太极自然也要来,他们三方现在是天然的同盟。
宁远自然无法跟关内比,但也极为繁盛,人人都安居乐业。
对于修改贸易协定,这和袁崇焕跟皇太极几乎没有关系,所以只要修改后的贸易协定不损害他们的利益,那他们自然是支持懿安皇后的。
其实,懿安皇后跟袁崇焕和皇太极谈这个问题,一是一旦出问题,那就需要两人的谅解,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实际上,跟他们谈,主要还是为了不让他们有什么误会。
袁母寿诞一过,懿安皇后并没有立刻折返北京,而是去了辽东。
袁崇焕和布木布泰就是再能干,但限于辽西的面积和人口,实力终究有限,可皇太极的辽东就不同了。
辽东的土地极其广大,只是限于人口,以及缺乏相应的物力财力,所以才很落后。但现在,有了朝鲜数百万人口的移民,更有了懿安皇后在人力物力方面的全力支持,使得辽东得到了极大的开发。
辽东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还得益于皇太极的各项政策。
陈海平给皇太极以及女真人的压力,就如同给懿安皇后和江南士绅的压力是一样的,他们也都在争分夺秒地备战,壮大自己。
实际上,皇太极和女真人感受到的压力更大,因为不管怎么汉化,至少在皇太极这一代,他们心里想的是:汉人就是汉人,而他们不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