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长辈都得问好,都得磕头,都得接受垂询。中午吃饭时,陈海平的腮帮子生疼生疼的,吃嘛嘛不香。真是他姥姥的倒了血霉了,这是他幼小的心灵生平受到的第一个严重伤害,我抗议!
抗议也不行,问好、磕头、接受垂询,这套程序还远没有完成,附近州城县道还陆陆续续有大队人马往这儿赶。
我的个天呢!想到看过的婚典盛况,深夜躺在炕上,陈海平连哀叹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好,还有好姐夫金子乾这招棋,他已经跟金子乾说好了,明天就禀明老丈人,说是备办的货物都已经齐了,这就得回去,那他也就可以顺坡下驴,溜之乎也。现在,这位登徒子连偷香的心都断了。
这一夜,陈海平身累心更累,加之又有了个希望,所以睡得倒也安然。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他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见到金子乾时,这位好姐夫像是欠了他八万两银子还不上似的,不敢看他。
完了,这个跟党走的怂货!
骂完了金子乾,陈海平又不得不感叹戴小蓉这个师姐还真是聪明,学东西的还真快,现在算是把他做人做事的精髓全学去了。
他做人做事的精髓就是大方向要绝对正确,但小方向不必,比如戴小蓉,大事绝对尽心尽力地帮他,但在这种能折磨他能看他笑话的小事上,在掭把薪柴与帮他之间,掭把薪柴绝对要比帮他的效果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