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祭天大典黎明开始,中午结束,之后群臣又簇拥皇帝返回太极宫含元殿。至此皇帝正式公布登基诏书,并诏告天下,确立国号为梁,新年改元大业。
年号的拟定,是由皇帝陛下亲自出手。一方面是出于私人的趣味,在沈哲子看来,历代帝王年号中,讲到辉煌大气,无过于隋之开皇、大业。大梁新朝,创设于诸夏未有之大祸之后,大业新世,正合其宜。
另一方面,之所以选择大业这样一个年号,沈哲子也是存心给自己一个警醒。后世不乏戏言,新朝王莽乃是穿越者,但在沈哲子看来,王莽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儒门君子,无论私德还是治世理念,都可以成为儒门典范。甚至于其人篡逆汉祚,历查篡迹种种,都难冠上一个乱臣贼子之名。
相反的,沈哲子觉得隋炀帝倒更像是一个穿越者。察其治世种种,四字足以贯穿,操之过急。
上升到治国层面,隋炀帝任何一桩政令的实施,都可以说是时代的需要,后世时代的发展,同样能够体现出其人卓越的前瞻性,但当这所有大事集中推行而罔顾时代的承受力,好事则就变成了坏事,偌大一个隋帝国轰然倒塌
这种行事风格,与后世戏言穿越者满怀历史进程的思辨、要于一世克竟全功,制霸全球那种思路何其的相像。
帝王的豪情,英主的决断,在隋炀帝一身体现的淋漓尽致。而那种权力的不受制约、肆意发泄,却只成就了一代暴君,半生豪情,魂断江都,令人叹悯。
人当心存敬畏,特别是一个帝王,若是无所畏惧,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畏世而不黜事,跬步可达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