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威行北进,就连桀骜凶横的羯贼石季龙都要溃退后避。譬如九霄雷鸣,天威仰承,恩威俱重,又岂敢放纵言笑。”
顾昌上前一步笑语说道,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在场众人这才将思绪稍作整理,纷纷附言,才令气氛为之轻缓下来。
见众人还是有些拘泥,沈哲子也不再强求氛围,摆手示意行往厅堂,准备开宴。
刺史府虽然乏于修饰,但这厅堂规模倒是不小,数十人鱼贯而入,再加上几十名精悍魁梧的胜武将士环立此中,仍然不显局促。
“入境以来,一直困于军务,不曾雅宴乡贤,今日也是适逢顾君履新,与我并宴乡贤,小作聚乐,集问乡声。如今境中,旧恶并除,焕然新貌,乡情若仍有困顿疑难,不妨于此浅言小论。行台诛恶之余,更重播善,若仍有饥馑困厄流散乡土,则不敢夸称竟功……”
待到入席之后,沈哲子便开口侃侃而谈,神态轻松和缓,倒让席中众人不再如此前那样紧张,谈笑声便也渐渐响起。
刺史府设宴,虽然乏于珍馐美味,但餐食种种堪称丰盛。饮食之间不乏交流,乡士们或仍慑于大将军威仪,不敢谈论什么过于尖锐的话题,但也不乏独属于乡人的狡黠,通过一个个旁敲侧击的问题,力求了解更多行台关于魏州施政的思路。
当然,这也正是沈哲子召集乡流赴宴的原因之一,通过谈话了解这些邺地乡户的种种诉求,并让顾昌得此机会了解更多乡情,同时向乡人们提前透露一部分之后施政复治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