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名羯卒也是满脸的惶恐惊悸,开始七嘴八舌讲述起城内刚刚不久所发生的纷乱:主将张贺度下令他们全线收缩,之后便前往单于台拜望宗王石琨,不久之后却传出张贺度被杀的消息……
虽然这十几人言辞陈述混乱不堪,但沈云总算勉强梳理出一个脉络,不由得笑道:“这羯国群贼莫非也感于天命,应于道义,自取灭亡?”
言虽如此,但区区十几个羯卒兵众的口供还是不能让沈云信服。不过他也并没有枯守在此,等待更确凿的消息传来,而是即刻下令将士们上马,先靠近襄国城北防线主动去打探最新消息,同时又将这一点变数派人飞骑传告仍在大阵中主持围杀麻秋部伍的谢艾。
当沈云他们抵达襄国城北防线时,果然发现留守羯卒已经大幅度的后撤,而昨夜用来抵御他们侵扰进攻的战线已经多数空虚下来。
眼见这一幕,沈云便派出数路骑兵小队前往佯攻试探,之后便发现这些羯卒虽然也在有所抵抗,但很明显都是区域的应激反应,而不是像此前虽然在夜中,但仍具有明显的统筹调度,可见羯国守军的指挥防务方面的确是出了问题。
得知这一点之后,沈云自是大感欣喜,将此前投军的十几名羯卒再遣出,吩咐他们归告那些有意投降的羯国将领,王师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但前提是必须要拿出让王师信服的信物,比如将士弃甲弃械出营,比如奉上羯将张贺度并宗王石琨。
与此同时,沈云留下两千卒众分散于羯国防线,自己则率领千数卒众直冲昨夜所发现城北那处宫苑所在,很明显那里就是羯国守军一处枢纽所在,而羯国那些降卒们也交代留守襄国的武安王石琨正居住于此。
无论襄国守军是战是降,自然只有靠近那处中枢所在才能得到最直接最有效的反馈。
当沈云还不能确定襄国守军投降是否确有其事,单于台此处在经过短暂的安静之后,很快便又陷入了更为惨烈的厮杀。
道理很简单,在张贺度意外身死而麻秋则生死未卜的形势下,意识到投晋乃是一条出路的并不止一群人。单于台内麻秋的心腹在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单于台外那些守卒们同样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有此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