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乃我乞活家业所在,岂容南国岛夷侵占”
听到田举这话,石闵心中不乏窃喜,虽然他还没有被乞活军正式接纳,但是乞活能够将上白暂借给他却不容南人占据,立场上的偏向已经非常明显。
欣喜之下,石闵也不再强求,只是试探性的提议,希望能够率领部伍进入广宗城协同守城。
大概南国的威势逼人也给田举带来了十足的压力,原本不准石闵部伍进入广宗城乃是广宗乞活的底线之一,可是眼下田举在沉吟少许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田举态度仍然有些勉强,但跟此前不作丝毫让步相比,总算是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不过尽管心中已是大喜过望,石闵也并没有失去理智,决定贸然入城。
眼下他身边卒力,只有从东面战场撤下不足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并几百个四野征发壮丁,若就这样贸贸然进入广宗城,并没有十足能够压制住广宗乞活的力量。彼此都是豺狼心性,谁又会是纯良可信?
所以石闵还是有所保留,决定先入广平游走,将各路人马召集起来,然后再大势进入广宗城。
听到石闵言中不乏拖延,田举脸上便显出一丝不悦,但对方所提出的理由倒也让他无从反驳,因是沉吟少许后便又说道:“目下城中也是诸用告急,一旦贵部入城而南国大军又大举围城,粮尽兵乏,怕要不攻自破……”
这一点,石闵也想到了,他在稍作沉吟后便说道:“我部近来力战广平南军,倒也不乏索获,既然协同守城,以求共存,自然没有惜用的道理。”
听到这话,田举脸色才稍有缓和,虽然乞活军没有跟随活动,但石闵所部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家底多少,他们也是清楚的。若石闵仍是隐匿不说,自然不能让人放心。
唯恐再作拖延会令局势再生变故,而石闵又要南下广平集结卒力,因是便派遣部将苏亥率领几百卒众,先行配合广宗乞活将藏匿在大陆泽附近的战获运回广宗城。
彼此议定之后便分头行动,田举并羯将苏亥一同返回广宗城。轻装速行,速度倒也极快,昼夜兼程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广宗城已经依稀在望。
归途中,田举已经先派快马报信,因是当他们距离广宗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广宗方面已经派出人马接应,彼此汇合,田举状似无疑策马靠近苏亥,抬手似在打招呼,苏亥不疑有他,凑近过去倾听,却不料田举举起的手臂骤成手刀,直接劈在了他的颈后,眼前一黑,已是跌落马下。
“石闵粮秣所在,此獠尽知,留活口”
田举大吼一声,出城迎接的乞活部众尽作虎狼,很快便将苏亥并其部众擒拿下来。
“大势颓败至斯,那石闵乃是羯主怀抱弄物长成,我乞活男儿却非,岂能随其为羯国陪葬”
田举冷笑一声,迎上他的义父田弗,将与石闵言行种种尽数交代,田弗闻言后便点点头道:“那南国金玄恭,不过只是军中卒长,纵有许诺也不可听信。之后你稍作准备,他会安排你前往入见南国督将胡厚泽。这胡厚泽乃是南国沈大将军家将,较常人更亲厚几分。见面之后,告他我广宗乞活不恋南国权位名爵,也不愿为南北效死,只要能允广宗此境可怜之众安生休养于方寸之地,举城相投,成其功业。若不能乞于活,则合城老幼,死志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