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事稍作消化之后,性格要更加开朗一些的崔悦便开口笑问道:“弘祖慧眼识鉴,所观当不止公度一人。不知在你看来,我与子谅又才堪何用?”
听到崔悦这个问题,刘群并崔悦也都饶有兴致望向温放之。
温放之举手作无奈状:“我这晚辈小子,又哪敢斗胆度量长辈才器如何,不过自恃亲厚才稍有放纵罢了。除刘公居任幽州刺史之外,行台大将军对于崔公、卢公也是仰慕已久,希望能得你们这些贤长走入行台助事。”
说话间,他又拿出另外两份行台诏令,便是对崔悦、卢谌二人的任命。这两人却并非留用辽边,而是都要召回行台,俱加侍中,其中崔悦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卢谌则被任命为礼部大尚书,当然这两人是否接受任命,行台也并不强求。
崔悦、卢谌将各自任命诏令拿在手中,对望一眼之后,心中也不免更生感触,也更觉得行台这用士章法实在值得咂摸回味。
刘群见状后也是指着温放之笑骂道:“小子太奸诈,自你入辽以来,我等老朽助你任事何尝有一二留力,却没想到你私心里却已经在动念削除我左右臂膀。”
这话自然只是调侃,但也道出一些深意。刘群、崔悦、卢谌这些人在辽边虽然辗转寄人篱下多年,但一直都是作为一个整体,哪怕在外人看来,也是将他们当作刘琨残部看待。
可是如今行台的任命,只将刘群一人留任辽边,崔悦、卢谌却都召回行台荣养起来,其态度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并不将他们当作一个整体的政治势力来接受。这样的安排也是在告诫他们,不要妄想在行台或者在地方经营起一股相对独立的势力。
当然无论真实的意思如何,表达上肯定要更加委婉一些。听到刘群的笑侃,温放之也笑了起来:“我之所以进言行台如此安排几位亲长,也是考量诸多。几位长辈多年流落辽荒,难得常享安乐,如今中国大势将定,若仍偏处辽荒,也是人间悲事。但若就此无顾四边余患,只凭家门旧荫,也难长享福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