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放之心中也是由衷感念,将这封已经没有了收信人的书信折起收入怀中,然后继续阅读大将军给他的指令。
大概是担心温放之仍然被慕容皝控制在手中,这封书信也难免要受到监察,大将军在信中也没有提出什么明确指令,只是嘱咐温放之:辽事尽付,从权从宜,极尽畅想,不拘一格。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徐朗的口授:“目下行台专务灭羯,于辽边能作施力者仍是有限。但始安公若有大谋,乐安、渤海等境王师也会竭力配合。但大将军也请始安公能够领会,即便灭羯之后,行台敌对仍不止辽边一方,代北索头蠢蠢欲动,之后王师也难从容由陆途奔辽。之后辽边经略定策如何,仍须侧重海途。”
温放之闻言后便点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在王师中历练十数年之久,自然明白眼下各边争进,做事的并不止他一个方面。
而慕容皝此前所以敢于背叛行台,就是看准了塞上代国给王师后继带来的军事困扰,大概想争取一个与代国并力南来,压制王师之后形成一种平分河朔的局面。
河北并不属于王师传统势力范围,即便是解决了羯国,之后无论是整顿地方还是兵员调度都仍不乏障碍,若索头与东胡合力南来,的确能给王师带来极大的压力,左右不能兼顾。
经由海路图谋辽地,的确能够更大程度的发挥出王师本身的优势。行台虽然壮大于天中,但根基毕竟还是在江东。江东旧吴之地,水事昌盛,旧吴时期便循海路与辽东有所往来,到如今行台更是非常重视海路的经营,循此而进,辽边这些势力才根本没有防备的手段。
虽然行台给予了温放之极大的权力与自主,但温放之也知目下最主要还是河北战事,并不打算招引更多王师部伍入辽。眼下的辽边仍需分化羁縻为主,若真打算用武力一劳永逸的解决,最起码要有五万王师打底,在当下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
机密事务谈论完毕之后,温放之又让人将刘群等人请回,开始讨论之后具体该要如何经营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