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大封宗王,这些宗王并没有成为预想中的社稷藩篱,而是因于私欲加上各自所依赖的包括世族在内的政治力量的鼓动,甚至不惜招引胡虏的武力为用,反而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比如旧年沈充不能通过常规途径为皇权所用,他自然而然就投靠权臣王敦,进行种种逆乱操作,可以说是这种政治现象最佳注脚。
因是沈哲子也从不奢望从他一代便将当下种种政治隐患彻底消除掉,能够将主要的削弱成次要的,将怙恶逆乱的打服消灭,树立起羯国包括后继将要内入华夏作乱的胡虏这样一批共同敌人,便已经具有了构成新秩序的主要元素,在绝对武力的震慑前提下,达成一种新的政治逻辑。
其实对于自身的前途,桓伊也是不乏迷茫。一方面他还不乏年轻人那种涉世未深的固执,不愿意因为这一个姻亲关系就此放弃自身的努力,从此平流进取,裙带邀幸,另一方面他又不知自己的才力究竟能在哪一方面得于大放异彩。
因此对于大将军的这个邀请,他也激动不已,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日便可前往这个仍在组建中的秘阁。
对此沈哲子则示意倒也不必焦急,眼下秘阁还未成型,各地州郡仍在选送优秀官吏,之后也将要在馆院进行一次大考选拔,去得太早也是闲坐。
话讲到这里,天色已经晚了,沈哲子便起身送客,桓伊便也在府下仆役的引领下直往别院休息。
回到内舍之后,沈哲子便听到一串嘹亮通透、又有种撕心裂肺的哭声正传出来,他虽然已经有些倦了,但还是有些好奇,蒲生这小子向来没心没肺,怎么今天如此悲伤?
心中想着,他便举步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