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将军行入,桓伊也忙不迭趋行上前便要见礼,便被沈哲子摆手止住:“家门之内,不必拘礼。倒是我,常有俗务缠身,因是怠慢,还要请叔夏见谅。”
桓伊连忙摆手道是怎么会,他们这一代的时流少进乃是在大将军诸多雄壮事迹耳濡目染下长大,更兼出身馨士馆,对大将军敬慕自然更增几分。
且桓伊虽然不曾外派任事,早前也通过行台考选为秘书郎,虽然还不能接触真正机密,但也多多少少了解行台的繁忙快节奏,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过分着眼。
“我家这一位新客,可是馆院广才之翘楚。能与同席论谊,可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这些浅才少流可不要自惭庸劣,便怯于请教。”
沈哲子上前执住桓伊的手,转而对沈玖等几个少弟说道。他们眼下仍在馆院受业,算起来也真是桓伊的小学弟们。
沈家江东大族,虽然早年经历过一场分宗风波,但之后又有东西两宗的合流,况且沈充这一支势大已经天下皆知,因是族人规模也是大涨。
随着行台的权威越来越坚实,自然也有越来越多的沈氏族人上洛,单单目下大将军府内外,直系、近支的族人并家眷便有数百人。寻常时节,这些族人们也难得见大将军,趁着今次新婿子登门,能回来的自然都要出席。
如是一边走一边寒暄,到达府邸中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宾主各自落座,沈哲子也是又打量桓伊一番。虽然往年馨士馆学礼上也见过几面,但那种场合下也难深入了解,况且如今关系又不相同,审视的目光自然也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