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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1352 诸夏雄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行台还有没有力量于此发动一场举国之战?或者说,眼下的羯国有没有必要让行台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孤注一掷?

“还是有些操切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哲子才推案一叹,他并不是难决大事、怯于用险,而是因为除了羯国之外,目下的塞胡、鲜卑等诸多边胡,踊跃要加入诸夏战场的那股势头也越来越明显。

虽然这些边胡还没有达到原本历史上最势大的时刻,且各自也有忧困,但仍不能无视。

特别是塞北的代国已经隐隐有塞上霸主的姿态,如今王师即便能够在保证其他战线稳定的情况下行险一搏,一战解决掉羯军有生主力,自身必然也会受创良多,很难再支持后续领土的无间歇收复。

届时北方的河朔,或许转头又将沦为代国等塞胡的马场。而这些叩关未久的塞胡们的战斗节奏,未必会给与羯国交战而磨砺壮成的王师以适应的机会。

前秦的苻坚,未必真仁慈,他能得趁大势而高歌猛进,但基本盘始终还是微弱之氐众,他必须要以包容的态度去容纳那些虎狼之士加入麾下供他驱使,又必须要不断塑造新的攻伐目标以饲养麾下的虎狼,一旦落败便遭反噬。这种虚伪的壮大,不是沈哲子需要的。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沈哲子不是自薄,而是这种情况会有极大概率发生,所以在沉吟良久之后,他才郑重说道:“大势在我,不宜用险。修书羯国麻秋,不妨谈一谈。”

如此大好局面,北伐以来所未有,在确定不可轻涉两难之险后,沈哲子思路渐趋通达,他有足够的信心在立足当下局面的基础上,将石虎玩得欲死不能,让对方继续口嫌体正的继续帮助自己消磨塞胡与东胡鲜卑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