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定乱的希望后,丧子之痛复又涌上心头。王朗是石虎的心腹不加,但他对于太子石邃却谈不上什么敬服顺从,彼此俱都留镇国中,碰撞难免,可谓相看两厌。如今再添这一桩丧子之恨,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王朗以微不可查语调恨恨道:“今日必杀此孽子”
他这里尚在思计抽调出力量之后,该要如何整治乱国助敌的太子石邃,却发现城南乱民冲击河岸防线的程度又加强几分,且诸如“晋军杀到”之类的喊叫声也越来越响亮起来。
“守住河线,且不可让乱众过河”
王朗低吼一声,继而便快步登上浮桥附近一座高高的望台。这望台本就是襄国当权者用以监望震慑城南民众的设施,高达数丈有余,一旦登上最高的顶点,便可俯瞰城南全境,诸多耳目交汇监视,一旦哪一处发生规模比较大的怪异迹象,俱都无所遁形。
王朗此时登上望台,所见便是城南满地狼藉,诸多屋舍倒塌,大量街巷拥堵,到处都涌动着流窜的民众,而这些民众奔逃的大概方向便是眼下他所防守的襄水防线
仔细定睛观望好一会儿,王朗才搜索到人潮涌动的一个源头,那一处人众同样极多,但却不像旁处那样混乱,反而有隐成行列的趋势,凝聚而不散。而且在那队伍之中,竟然还有一些旗令随风舞荡
眼见到这一幕,王朗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流窜之徒并不可怕,哪怕再多也只是乍起的乌合之众,只需旗鼓镇杀驱逐。
此前禁卫之所以被卷入城南不能抽身,一则是建德宫变太猝然,禁卫撤退太忙乱,再加上在那关键的时节,王朗这个主将又要忙于去寻找政治盟友而不在部伍中,这才会发生部伍被冲散的情况。
可是随着沿河防线的设立且稳固,这种趋势在逐渐好转,那些离散于城内的禁卫将士们也在逐渐回归。
然而当乌合之众有了组织,这些人热情饱满、躁动难安,无处发泄的暴力有了旗号的约束和指引,能够爆发出来的破坏力甚至还要超过训练有素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