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当羯军出动的战马骑兵也越来越多,晋军的野战优势便逐渐丧失,辛宾也只能退守河线东境,依托河津地防将羯军阻拦在济水西北。
辛宾也明白,此刻执着于坡岭迎敌其实是有几分意气之争,但军心亢奋可用,他若在此刻选择引部撤下,即便事后证明这是更加老成持重的决定,他也觉得无从面对这些负辱苦战的将士。
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矛,身当士卒,不断的劈砍刺杀那些如汞水流泻一般不断涌下的羯卒。其身后亲兵卒众们,此刻也都手持刀盾,并肩杀敌,化作人形的篱坝,将俯冲的羯军死死阻拦在这一段山坡上。
双方兵众铺尸于坡岭上,远远望去,此处坡岭竟都被染成红艳妖异,仿佛秋风早来,红枫遍野。
“那些晋人,真的就不怕死?”
攻上坡岭峰顶的羯军将领,正不乏志得意满的临高而眺,并让人将城头上积陈的晋军尸体抛扔出去,此刻看到向下攻势被横阻,一时间也是大感焦躁,还没来由生出几分心悸。
他们为了攻下这一处坡岭,前后投入七千余卒力,还不包括另一部分军众乘船而下、自河入济,威逼石门等各处的晋军守卒不敢弃防增援。
而这坡上坡下,守卒不过堪堪两千余众,此前在峰顶穷攻,所歼杀的晋军便早已经超过了千数,下方满打满算,不过剩下几百人,原本以为晋军应该早被杀破胆,之后便可俯冲直夺河津戍堡,却没想到居然还遭遇了如此凶猛的阻杀
之后,更令这些羯军将士们心惊的画面出现了,远处被茂密的竹木丛林所掩盖起来的济水河道中,突然几角大帆从林木之间探出头角,之后不旋踵,两艘载满兵众的斗舰并十余小船在河流中快速航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