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驰道开阔平坦,少受车马颠簸之累,又见郡县乡野内阡陌交错,桑林园圃连绵成片,沿途生民也都对御驾的到来报以热烈的欢迎。
沿途皇帝停留在阿姊曲阿封邑的云阳庄,遗憾没能看到早年阿姊向他吹嘘许多次、广阔达于十数里的花海。
之后又入大业关城,自有随员向他讲述当年京畿陷落,他家姊夫利用多短的时间便筑成了这样一座雄壮的关城,之后又率领百数骑义无反顾的奔往数万叛军盘踞的建康城,并将他解救出来。
最后皇帝入住在当年行台所在的砚山庄园,召见许多京府人物,多闻当年他不知晓的旧事,心内便难免生出诸多奇异的感触,明明他自己当年也身在局中,且是一个绝对的中心焦点,可是在听到许多他所不知的旧事时,竟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沧桑感生出。
这一次的出游,也是皇帝生平仅有,其中诸多新趣体验,让他回味至今都不能淡忘。哪怕回来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甚至几近垂危弥留,但之后病情好转得以痊愈,便忙不迭写了一封信着人送往洛阳,告诉姊夫自己绝非出游致病,千万不要以此为由再将他常年拘养建康。
之后姊夫回信让他喜忧参半,首先并没有责怪他浪行于外,并且表示日后皇帝若还想出游,只要条件允许,便不禁止,但却切记不可白龙鱼服。对此皇帝倒也比较认可,他本就不是热衷犯险的人,尤其大病之后更觉得小命可贵。
但姊夫虽然不禁止他出游,但却随信送来一份他这次出游的诸多花费账目细则。皇帝翻看一番之后,也是惊得咬掉舌根,这一趟短途出游,来回一个多月,所有花费折成钱数竟达六千余万钱
六千余万钱是个什么概念?目下建康粮价斗米在十五六钱上下徘徊,靠近秦淮河地段好的坊区半顷屋舍宅院要价在百万钱上下,而王师军队最精锐的四军将士整套标准的装备作价在五万钱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