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将国器奉送琅琊王,希望琅琊王对此能够奉行不悖,如果有背信违约,则是失信于天下,司马邺在黄泉中也不会开心。而且一旦如此,届时肯定会天下大乱,天命也不会再关照晋室,天下百姓也都会嘲笑司马家薄情寡恩。
如此种种,荒诞到了极点。所以当这一份书信送到行台后,沈哲子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略作翻阅,只是感叹这个杜洪挺有趣,脑洞开的不小。
至于所谓衣带诏这种传诏形式的指向性,在没有《三国演义》传播的时下,也算不上是什么让人过分遐思的事情。尽管《三国志》中有记载,也仅仅只是董承这个西凉余孽不忿汉帝东归、权归曹氏而作的一点权谋诡计罢了,远不是后世演义所渲染的那么大义凛然、光明伟岸。
而且沈哲子怀疑杜洪也未必就看过三国志,如此脑洞大开,应该只是凑巧。
这样一份遗书血诏,任谁都看得出是假的,单单各种措辞就漏洞百出,即便是流传于外,真正稍具辨识能力的人也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如今关中咫尺在望,就算这遗诏是真的,沈哲子是脑壳坏了才会遵从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遗嘱。不要说愍帝司马邺,哪怕是元帝司马睿、甚至当今皇帝的明书诏令,也都摆到一边去。
他替司马家擦屁股、收拾天下已经是大义求全,更不会兑现什么空头支票。真想受封大司马,下黄泉找司马邺去要。
所以单纯这一份伪诏,其实问题也不大,但很快沈哲子就察觉到一点不妥。杜洪这小王八蛋开脑洞就开脑洞,该死不死为了体现他这诏书的合法性,着重标注落款用印乃是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或许还要加上一句大魏受汉传国玺。真正传国玉玺长得什么模样,其实沈哲子也不知,而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
江东朝廷以晋祚正统自居,结果代表“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