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大将军驾临,那些普通的学生自然无缘在场,能够就近聆听大将军训告的,自然只能是那些馆院在籍的英才。
虽然目下已经年关,不乏学生早已各自归家。但参加劝学礼的学生仍是不乏,足足八九百人。再加上一些往年在学、如今早已经结业离开的学生们,那就是上千余人。
每年的劝学礼,行台在犒赏方面自然不会只独限于那些学士宗室,针对那些学生力度同样不小,具体到个人身上自然难比学士们,但规模却大了数倍都不止。
所以大将军入馆后,那些等候良久的学子们也都各自摩拳擦掌,心中热情甚至连这酷寒天气都压制不住,期待要于此中大放异彩。
馨士馆面积开阔,馆阁众多,尤其有着多个规模极大、用来公开讲学的场馆,所以尽管眼下馆中学生不少,但却不显逼仄,各自分散在不同场馆中。
馨士馆教学最大特色就是考核众多,旬月之间各自馆阁都有小考,学季始末又有泛及馆阁的统考。考得多了,就算是馆院中并没有明确的名次划分,但其中一些学问优秀的学生也都渐为人知。
劝学礼虽然名之为礼,但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出入迎合,对学生们而言,也只是一场规格更高的考试,是一个能够直接在沈大将军面前博取表现的机会。
目下考题尚未发放,所以馆阁之间气氛也都热络,众多馆阁中俱都充满各自打气的声音。尤其一些公认同侪中优秀者,此刻身边也都聚集了不少的同窗。
学舍内氛围仍是单纯,出身门第之类影响也不如外界那么大,大凡各有学理优异能够远出同侪,身边自然拥有着一批拥趸。
桓冲作为馨士馆里名气不小的学生,眼下身边也都热闹得很。同窗们的鼓励声多在耳边响起,但桓冲心情却不算轻松。
过去这几个月,他家变故不小,非议缠身。虽然长兄桓温已经携着娘子远出河洛,但是各种非议却并没有就此远离他家,甚至就连桓冲在馨士馆中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不乏同窗面唾表示不耻其家风。
外间非议不断,家门内也谈不上安宁,老母昼夜泪目,兄长们对于这一次的无妄之灾也都抱怨诸多。三兄虽然归洛休养,但仍然住在了军营,甚至就连家祭都是旋来旋去,不作停留。
桓冲自己也受不了家门内那种忿怨深重的气氛,索性直接搬进馆舍常住。
这一次的劝学礼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一如三兄隐忍勤练以待明年征伐,桓冲也深刻感受到抗在肩上的家业之重,尽管他眼下仍在馆中进学,但也需要承担起自己应尽的责任,否则整个家门或许就要如此沉沦下去。
洛中冬日酷寒,哪怕身在馆阁中,寒气仍是滚滚而来。就算行台关照他们这些学子,也不会体贴到连各种取暖之物都足量供应。所以这会儿桓冲也是冻得手足冰凉,隐有麻痹,他只是两手并拢频搓,担心手指不听使唤影响稍后卷面发挥。
“幼子原来在此,我可是寻你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