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不应该是说血统论,而是生民万物俱有一种路径依赖,一种懒于改变的惰性。
比如江东那些侨门世族,各种弄玄作虚已经搞得神州残破,到了江东仍然如此且还变本加厉。
从这方面而言,那些弘农乡众也未必就会比侨门世族多出几分认清现实的能力。就算行台不对他们强制征发,他们也不会过上人人有田足耕的生活,更大几率是转头再投乡境之中别家乡宗豪强,乡势仍然串结如初。
所以行台将之强制征发,除了尽快投用助战之外,也是为了最大程度粉碎那些将他们串联勾结的所谓乡伦乡情,让他们再次归于独立个体。
启泰三年末行台这一次方面规模极大,广及五十余万人丁、将近十万户的生民,这几乎是行台直接控制屯户、罪户等人口将近一半的规模。
这么大手笔的放免,其实早在年初便有迹可循,此前各种清查户籍、丈量耕地,其实也是在为此做准备。
虽然大规模的屯田劳役令行台拥有着庞大的动员力且积攒了不菲的元气,但这并不是一种常态的统治模式,尤其随着行台控制疆域越来越大,在这方面所付出的行政成本也越来越高,而且非常不利于疆土内的普遍开发。
要知道这些遍及中原各处的屯所也是行台的外派机构之一,也有着政绩的要求,而且行台在这方面的要求标准还非常严格。想要获得更好的业绩,便需要有更多的收成,侵占更多更好的耕地,搜罗更多的人口,这就是各地屯所基本行为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