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虨便又将思路稍作整理,就此发散阐述。这一条针对那些杂胡的策略,大体就是整理那些杂胡部族们本身一些古迹传说,加以整理加工,埋入一些汉化精髓的理论,以此让那些杂胡们深信不疑。
在座其他人听到江虨这一番陈述,大多还没有什么感触,只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虽然不会有大效果、但却也不会坏事、无伤大雅的策略。
可是沈哲子对此却颇为重视,并且对于江虨居然能够想到这一节而深感欣慰,这意味着江虨最起码在宣教、舆论方面的才能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了国士级别。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这种叩问哲学根本的问题,看起来像是一种无病呻吟、没有意义的呓语。但是一个人的所有观念、意识都立足于此,人的所有行为及价值取舍都受此支配。
譬如后世一个年轻人,哪怕没有经历历史上某些屈辱年代,但每当念及于此,仍然深感悲愤痛恨。因为他是发自肺腑的认同这个出身,认同这个民族,任何施加于这个民族之上的苦难,他都感同身受。
江虨这一条策略,如果运用得宜,可以说是高等文明向低等文明入侵的更高一级的手段。杂胡素无信史,但也各有其部族来源的传说,并因此衍生出各种信仰崇拜。这些深入到观念中的认知,是很难通过暴力去摧毁的。
暴虐如同羯国石虎并其他一些胡族政权,都要仰仗佛教这一外传蕃教来消弭整合这种观念上的冲突。
而江虨所提出的这一方法,相对而言要更巧妙的多,并不是树立一套新的信仰学说,而是通过改变原本就存在的信仰对象来达成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