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乡势如何?”
进入关城坐定之后,沈哲子便问起对面敌情。
“石生溃走之后,弘农并无大势强军在驻,多为乡徒引众分守。若非大将军告令谨慎固防,我部便可下关次第击破。”
庾曼之正色说道,这么说倒也并非吹嘘,弘农久受胡众摧残,乡势本来就已经非常薄弱,虽然在册情报中显示不乏拥众数千乃至万数的坞壁主,但那多是乌合之众,配甲分械都不完备,潼关驻军或许不如四大强军,但也是一线的主力作战部队,击破这些乡徒势力是绰绰有余。
“王师所动,必求永镇固防,旋来旋去即便得功,也将大扰乡境,折损生民迎望王师热情,无补实益。”
大好形势仍然引而不发,的确是略显保守。但沈哲子如今执掌行台,求功之外更主要的还在于求治。去年的时候,行台还没能完全得于从容,贸然出击占据弘农,修复地方又要海量投入。
而且战线推进到弘农渭南区域之后,重点打造的潼关防线便成后防基地,诚然王师能够进退从容,一旦关中群贼大举来犯,若是战事不顺利可以退守潼关,但进退之间无疑更加耗损弘农所剩不多的元气。
尤其石生虽然败走过河,但是战力尚存,随时都有可能再从蒲坂南来侵扰王师后路。如此以来便迫得王师不得不一次次加深投入,陷入这种往来的攻防拉锯中。
如今虽然暂缓一年,王师却能集结重力,求以一锤定音,将弘农彻底纳入治土。这是沈哲子视野拔出区域战况后,不得不进行的取舍考量。
“此前弘农郡中也多有乡徒越关叩请王师入郡,但其境久为奴控,侧翼更有奴将郭敬窥望,乡情真伪仍是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