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得入其中,也算是不辜负一身勇力……”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冯山嘴角又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他辗转各方也算是阅历丰富,心知越是这样的精锐军队,对兵众的选拔才更严格。如他这种生身父母为何人的杂种,根本试都不必试便可知无缘此中。
要知道就连那些坞壁主们,表面上虽然对他不乏恭维礼待,但内心里对他也都是看不起的,更不会将他引为亲信。
天色越来越黑,冯山缓缓向后退去,准备拉开一定距离后便撤去身上诸多伪装轻身而退。今天所见这些关城王师布置明显不同,力量增强数倍,其意何在冯山根本懒费脑筋去思考,他需要做的就是回去将之汇报顺便领取足够的奖赏。
“什么人?”
浓浓夜幕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继而便是凶恶的犬吠声,冯山听到这些声音后,已经是惊惧得四肢冰寒几近不能动弹。正当他以为自己将要身死此间的时候,又听到另一方向响起惨叫声求饶声,才知是旁人暴露而非是他。
冯山不敢再怠慢,手脚并用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向后爬行,待到一定距离后便扯掉身上麻毡,猫着腰向西面逃窜而去。
这一路飞奔,一直到天光大亮,冯山才一头栽倒在了沟岭间的荒草丛中稍作喘息,清晨寒凉的气息涌入胸怀内,这才有心情感慨自己又捡回了一条性命。
野中休息片刻,顺便用手指抠出几块深埋在泥土中的杂草根块塞入口中稍作果腹。而后冯山才又继续小心翼翼在野中遣行,终于在上午时分返回了他如今暂居的坞壁。
坞壁地处河湾,临时加建的篱墙将周遭一片野地都圈禁在其中,几个望哨箭塔分立周边,或许对普通乡民而言还有几分震慑力,但对冯山这种亡命徒尤其见识过潼关那铁壁一般的防务后,这种程度的防事简直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