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到沈哲子将这一套参谋制度稍作讲述,薛涛等人也忍不住感叹王师能够屡战屡胜也绝非是因为侥幸。精兵强将之余,再搭配以如此周全的情报参谋团体,无疑会更加增加胜算。
军务参谋虽然只是临时任命,但也意味着薛氏与行台实质接触的第一步。
沈大将军无论是为人的雅量豁达,还是做事的周全谨慎,都令薛涛感受颇深。
心绪渐定之余,再念及今次自己入洛的主要目的,薛涛便不免大感羞惭,思之再三,他也觉得不该向沈大将军隐瞒此事,便离席而起深拜道:“大将军于我礼厚非常,然而我却实在愧不敢当。此非虚言谦辞,实情确是如此。今次入洛,除进拜大将军之外,另有一桩恶迹本来难于启齿,但若隐瞒不告,则实在蒙蔽君子,心不能安。”
说话间,他便将今次自己入洛求购茶叶之事稍作陈说,言中也是不乏羞惭:“暗通贼胡,操行失守,大将军此前盛赞,我实在愧不能当……”
沈哲子闻言后便也离席而起,亲自将薛涛搀扶起来送入席中,继而叹息道:“事迹如何,暂且不论,但薛君能够将此道我,可见我终究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没有看错薛君。逢此变天革命大乱之世,王业尚需避走客寄,暂作权宜,又怎么能够奢求乡勇义士皎皎无瑕?危困在前,人力偶有不继,暂作忍让,这也是安身立命之道,但只要根本节操未失,也就无需为此长作羞惭。”
“譬如我幼生之年,才不足述志,力不能养亲,衣食尚需仆役服侍,学养也要仰仗亲长提携。非我性劣于人,实在是天数所定,难免微弱。但是待到年长之后,才力壮成,肩扛臂揽,擎托王业兴复江北,人皆赞我柱石,幼稚卑劣已经日渐少论。”
且不说这一件事他早已经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不必因此怪罪薛涛。茶叶行情紧俏就在这一两年内,旁人或还附和坊间戏说,但原因如何沈哲子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