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台辅们的失职,其实都是量刑很模糊的指摘,就算是有皇太后忧死这种严重后果能够将辅公入罪,了不起引咎辞职,乃至于禁锢终身,但却达不到顺藤摸瓜、连根拔起的效果,同样也留下了再有反复的可能。
庾氏兄弟、王允之包括诸葛甝的身死,都是在尽力将这个过程模糊化。就算是沈家借此发难,那是派系之争、利益之争,而不是所谓的绳断司法、彰明典章之争。一旦事态发展到那一步,必然会有相当一部分助力涌现出来,保全在位台辅便是保全他们自身。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模糊的可能,诸葛恢才在王命、乡情、家教俱失的情况下还要咬牙坚持,因为如果他撑不住倒下的话,他就会成为填补这种模糊的罪魁祸首,一如时流将皇太后之死攀咬到远出时局之外的褚翜身上这种情况。
桩桩种种,都预示着这一次江北来使必然蕴含着庞大的能量与变数,否则沈氏那种自退局外、强求洁身自好的行为姿态便成了一个笑话。
尽管明知希望渺茫,诸葛恢还是连忙唤来幼子诸葛衡吩咐道:“你速速出都去迎接你姊夫,一定要在他入都之前见上一面,不求能够达于融洽,但求稍作通声。”
诸葛衡得令之后,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率领几名家人轻身出都,终于在曲阿境内迎上了庾彬等江北使者。
可是当诸葛氏家人恳求一见时,庾彬只是不假辞色的回道:“今次南归,全在王命职用,并无私情可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