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甝听到这话,已是目眦尽裂,并下意识将这件事与自身安危联系起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号泣道:“父亲救我,父亲救……”
诸葛恢抬抬手,让家人直接将儿子按在了地上,继而才又叹息道:“还有一件事,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就是王深猷昨夜咬舌自吞,也已经死了。都下之祸,正是发于这几者之间,你可知为何眼下局面似是未至绝处,他们都要急于求死?”
诸葛甝听到这话,额头上冷汗更入泉涌,拼命想要挣脱家人的束缚,然而就连嘴巴都被紧紧的捂住。
“阿郎,勿怪为父心狠,我身在此位也有诸多无奈,不可只求周全庭门之内。你若还留存世上,待到沈氏归来也必将被系有司深究严审,届时不独体面全无,江东诸多时流都将因你惜命苟全一念而不得安宁,那时屠刀高悬,人头滚滚,你同样也活不了。”
诸葛恢叹息一声,而后从席上站起,拂袖背过身去,口中涩声道:“去罢,不必于此世再存挂念。”
诸葛甝听到这里,身躯更是挣扎扭曲到了极点,然而终究还是徒劳。很快他整个人便被壮仆以锦被包裹严实,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中。
而后便被家人们匆匆抬出,此时外间早有两名壮卒手持木锤等待良久。当被包裹起来的诸葛甝被摆放在石台上后,那两人便抡起大木锤,直接砸在兀自扭动挣扎的诸葛甝身上。
几次沉闷响声之后,诸葛甝扭动挣扎渐弱,深红的血水自衾被中沁出涂抹在了石台上,最终彻底沉寂下来。
与此同时,京府渡口处来自广陵的一路使者也登上岸,而后便沿着道途一路向建康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