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短的时间内,任球便在都南聚集起了四五千人众,这已经是吴人在京畿周边剩下的最后一股力量。由此也可见沈充遇袭遁逃之后,这些吴人遭遇了怎样严酷的打压,要知道都南可是有着小吴兴之称,全盛时期单单沈氏一家便何止这些人数。
这些吴人乡众们先是被庾翼乱卒洗掠街坊,后来又遭到台城频频缉捕,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哄逃于外,剩下这些每天也都是惶恐度日。纵然还有什么自保的心肠,也都在几番的打压之中消磨殆尽,一俟察觉到一丝希望,俱都奋力搏命的追随。
“任先生,沈司空他、他究竟……”
逃窜途中,大量吴人乡众围拢在任球周围,一个个神色焦虑的发问道。
看到那些乡众们惶恐且充满余悸的脸色,任球一时间心内也多有感慨。这些吴人乡众们能远在丹阳置业,肯定也不是一般寒伧,但就算是家境殷实门户,在面对滚滚大势催压却没有一个领袖门户庇护,也根本全无自保之力。
沈司空离都虽然不乏残忍,但事实上就算留下来,吴人境况未必会好上多少。此前的他们各自心系于自家的产业资财,根本不能拧成一股力量,难免还是要被分头击破。反而由于司空身陷此中,令得江北大都督应变都不能从容,累于大势。
“司空遭遇袭杀,无奈弃众而出,但仍心系乡众,一俟处境归于安定,便遣我归来庇护……”
听到任球的回答,又有大量吴人乡众泣号于野,任球则挥舞着手臂叫嚷道:“三吴素来壮烈雄出,须臾之内必将义师蜂起,另有江北大都督岂能坐视乡众遭此戕害累累血债,唯以饮血报还,伧贼目我为走狗,我杀伧贼,亦如割草请诸位乡亲随我一道,我们痛杀琅琊伧贼窝巢,再待南北强援驰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