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讲到对于前景,蔡谟却是非常的不乐观:“眼下都内即便得于协统,精勇人众较之江北都有不及,想要隔江勾划以谈,无非诉求权制而已。但若貉子过能受于权谋所制,不至于进成如此独大之态今次乍起,前途如何,仍是堪忧……”
王允之离开后,乡事便要完全仰仗蔡谟,此时听到蔡谟这么没有信心,略作思忖之后,便以手轻沾茗茶,在书案上勾划两字。
“……”
蔡谟垂首一望,心内已是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极尽畅想王允之险恶,但没想到这个后进较之他想象中还要更加险恶几分。这种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话题,而且怎么看都是江北的貉子更加有资本而非弱势的台城。
然而貉子最大的一个劣势就在于出身,若是不能协调相忍,可以,往年侨人怎么把法统带来江东,那么就再怎么带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若论及真正所失,无疑沈氏的损失要更大得多
蔡谟深吸一口气,继而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敢深思的模样,只是脑海中不由自主泛起早前皇帝予他厉斥的画面。
“此事自存心中,不必深究细论。如何论断抉择,终究还要台辅苦恼。至于我等乡士,眼下也只需善守乡境,抚定乡情罢了。蔡公若觉独力为难,不妨再请京府刘公入郡为辅。沸汤只是暂时,不久自可诸事悉定。”
结束了与蔡谟的谈话,王允之又将王彭之唤来,吩咐他要严守乡土,同时准备伺机配合晋陵王耆之夺下大业关这一东去通道。虽然这些布置眼下未必有什么明确目的,可是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