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悲喜并不相通,谢奕听完始末原本也只是对那个首先发难的乡众首领略怀叹缅,但总算阴差阳错助成王师此功,也算死得其所。但听到那两人画蛇添足加上的一句话,一口气顿时堵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脸色也转为难看起来。
那两人尚不知这马屁结结实实拍在了马蹄子上,还在那里滔滔不绝,一边吹捧着谢奕的好运气关照他们,一边发泄着投机成功的喜悦。
“好了,眼下军务仍是紧急,闲事休论。二君今次助益王师,此功必有厚偿。眼下我部前军登塬,稍后还有援军次第而上,既要于此关口大作创建,也要整顿军伍直取潼关。”
谢奕讲到这里,便又望向其余六七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师向来都以仁义待众,若作翔实论功,诸位或有厚薄,但也不必担心立身艰难。稍后请你们将塬上人情风物向我部参军详作陈述,若有片言得用,也有事功加身。”
对于这些新附之众,讲仁义、讲王道都是假的,见效最快便是实物犒赏。乱战中再讲功劳高低也难说清楚,于是便以各自人头先赏一部分谷粮食物。
那作为内应的杨、鲍二人,则直接加以幢主衔,王师本部分兵壮其部伍,其实也就是变相控制起来,借助他们本地人的优势,快速掌握周遭局面。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异常的忙碌,因为地形的不熟悉加上丛林遮蔽,谢奕也不敢直接向内冲杀,主要还是稳定当下战果为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关道出口设起一片连寨,后继援军则整体转移上来,然后才逐步向外推进。
再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好运气委实不虚,萧元东在养足元气后也变得亢奋不已,热切请战,甚至连此行任务都抛在了脑后。
谢奕面对这个家伙,虽有顶心戳肺的郁闷,但也不得不承认,谁的麾下有这样一员福将的存在,都真的是很难讨厌起来。
他与萧元东职位上虽然是平级,甚至讲到官爵,萧元东还强了他许多,但身在他的战区,萧元东要参战,也只能暂时算作他的部下,谈不上抢功。淮南都督府在计功方面那是极为严谨的,否则若人人越境抢功,那也就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