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畿内多有风声肃杀,我虽不愿以性命自重而作托大,但身系王命人望,实在不敢以身试险。冒犯之处,还望何公见谅。”
一直等到何充行至庭前,沈哲子才从房间里行出,左右仍有亲卫簇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何充。
何充听到此言,心情不免更加恶劣,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梁公边行壮阔,人心大慰。我等畿内群臣反不能稳于群情,尚需求助梁公,实在惭愧。”
“我也历任内外,深知王事多艰,忠义之余尚需仰于才力。当此时节,还是要相忍共谋,至于追责如何还须事后细论。”
沈哲子又叹息一声,才将何充请入房中分席坐定。
就算被沈哲子当面奚落为有心无力的无能之辈,何充这会儿也只能暂作忍耐。
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台辅们难辞其咎,原本庾氏仅仅只是他们准备必要时可以稍作倚重的后备力量,可是这股后备力量却不甘心替补的位置,借着赵胤之死一举跃到前台来。
原本的两方对峙变成了三方角力,台辅们在其中已是最为弱势一方,因为他们所掌握的力量最少,而其他两方则各有方镇强藩作为后盾。
若这两方还仅仅只是单纯的方镇力量还倒罢了,台辅们还有把持大义以居中平衡的余地。可他们两方在这方面本就不弱于台辅们,完全有能力将第三方给完全踢出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