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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1027 贪财忘命

“阁下言重了,我等于淮南不过过客而已,岂敢妄言臧否人言是非。无论如何还请阁下将那位陈君请来,若能妥善解决此事,必有重报。”

封弈打着哈哈将这人话语应付过去,待到其人离开后,才将慕容恪引至旁侧低声道:“此等淮南秘务,郎君还是不可轻涉。我们所知终究太浅,其人所言陈甲与沈大都督究竟亲疏如何?这人所言又有几分属实?若是一时失察轻言,我等或将要卷入淮南内部倾轧啊……”

慕容恪听到这话后,也是悚然一惊,他在大事上或许不糊涂,但在这种细节小事,还是欠缺了历练。他本身还要长久留在淮南,若是一时大意得罪其中某一股势力,与他而言实在太凶险。

“那依长史所见,此事该要如何处理?难道我们就甘心受此玩弄?”

“郎君稍安勿躁,眼下最重要还是将这一批械用运回辽地,余者意气之争都可稍作忍耐,实在不宜横生枝节。”

看到慕容恪那焦躁不已而又不知所措状,封弈心里反而洋溢起一股快意,此子仗着沈维周那善恶莫辨的关照,此前几日很是恣意。但在这种细节上的成败,终究还是阅历不足,受此教训也能让他明白并不是靠上了沈维周这样一个大后台,便能肆无忌惮

众人在这货船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十数人簇拥下姗姗来迟,一俟登船便皱眉叫嚷道:“尔等辽地贵客,可是已经验看分明?若是没有错漏遗失,那就赶紧驱船离开吧。后路尚有十数舟船待发,那可是荆州庾使君催用物货,实在不敢耽搁。”

慕容恪终究还是难免年轻气盛,即便有恭谨那也是相对而言,眼见沈氏一个家臣奴仆都敢如此颐指气使,自是羞恼不已,眉梢一挑便冷声道:“陈君忧于调度,难道我等就没有急躁于怀?既然眼下登船,我倒想问一问陈君,那舱中物货究竟……”

年轻人陈甲闻言后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冷哼打断慕容恪的话语:“那舱中物货究竟如何?我奉事大都督年久,父子俱都出于门下,所夸唯以谨慎无错,才得如此重要职用虽然不敢夸言尽职,但我也绝不能容人言污蔑郎君既然忿声指错,那不妨再作言明,究竟哪里出错,我便在一众贵客面前审断,谁人犯错自是手起刀落,虽千万人死,绝不容人污我主公清誉”

讲到这里,那陈甲已是怒目圆睁,直接抽出腰间佩刀劈手斩在船舷,威胁意味浓厚至极,俨然一副恃主而凶的豪奴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