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罪民……唉,奔劳半生付予流水,此身苟活也只是惶恐度日。使君大恩无以为报,只求来日论罪议定之后,以此罪身投献门下奴事偿恩。只可惜部曲多离散,深恐不能偿还大恩……”
听到王愆期这么说,庾翼目光便闪了一闪,又稍作安慰吩咐王愆期放心,便让人将他安排在船中舱室里。
趁着座船还未驶入江中,庾翼让人将刘绥传来,说道:“我这里一桩私事要劳烦丈人再行一程,王愆期业已投入我门下,他的家室部曲我也理应照顾,请丈人持我手书行于庐江、合肥之间,将其离散部众集入历阳妥善安置。”
刘绥闻言后也是一喜,欣然应命,待到庾翼将手令交来,即刻放下小船返航登岸。
听到大江上哗哗水声,庾翼脸上也是喜色流露,这王愆期总算还没有愚蠢到死,明白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保全自己。其人身为久驰江北的老牌军头,麾下部曲集结千数户并不困难。
这一点家私部曲,沈哲子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且不说其治下已是生民数百万,单单沈氏门户之内便家僮过万,役用无数。但对庾翼而言,却能够极大程度的充实他的私人财力、人力。
往年庾翼倒也无需为此忧愁,但今次淮南一行很明显他与两位兄长之间都有了分歧,未来未必还能从容调用家中人力、物货,对于自己私人班底的建设也该更加重视起来。
往年他虽然也不乏经营,但能将王愆期这种经营多年的江北军头家资、部曲完全收入囊中的机会,也实在不多,简直就是翻倍的增长。
如此一来,就算今次没有达成台辅们的要求,单单这一点私人收获,也完全值得他奔劳一行。毕竟职事上的升迁全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私人力量的丰厚则更有着极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