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听到这话,一时颇有无言之感,不可轻出?明明是你自己眼见敌军临河设营,当即下令分兵夜袭,指定上游冲击作战计划,又恐事泄而不许提前派船窥望,怎么到现在反而都成了别人的冒失轻率?
“如此要讯居然敢有疏忽?速速安排”
桃豹闻言后顿足低吼道,眼见将领匆匆行下安排,他仍气愤不已,口中恨恨道:“若非临战在即……若是先主执军,如此轻慢军情、罔顾将士安危,必先斩祭旗先主雄才惊世,麾下广聚人杰,如此才能威震华夏,临战必胜……”
他站在那望台上,仍在絮絮叨叨的念叨或是斥骂。到了眼下这一步,大凡明眼人俱都看出了桃豹状态不妥。
然他自己仍是不觉,转而已经讲到先主石勒早年渡攻枋头的旧事:“……南贼舟船坚猛又如何?天命不佑,俱是虚妄先主远征淮上,不克而返,时人都道必亡,然有我等忠勇忘命悍士相佐,以野木草筏渡河,直破枋头万余之众、可笑那贼主向冰,梦中入死……唉,身在此世,持刀求生,哪有安寝可望啊……”
“将、将军,贼军早有预料埋伏,两千偷营之众,多被射杀河中……”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望台下终于传回消息,那将领奔跑途中,甲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整个人都如丧考妣。
“果然是诈哈,那貉子沈维周徒具知兵善战之名,从来不设堂皇之阵,巧弄奸计,实在可耻若连此辈奸徒都能成事,世道还有公允可望……”
桃豹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一副料敌制胜的口吻,捻须大笑起来,浑然不以偷营失败丧生河中的两千士卒为意。
“这、这……”
眼见桃豹如此,几名匆匆行至此处的将领都为之愕然。一直呆在桃豹身畔旁观的亲兵头领这会儿也终于按捺不住,匆匆行下望台,将几名将领唤至阴影处,悄悄细语几句。
几名将领们听到桃豹已经疑似虚悸失心,一时间更加惊愕,许久之后才有一名将领低吼道:“究竟何时显出病症?”
听到这问题,其余几名将领也都虎视眈眈望向那亲兵头领,可谓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们辛苦坚守客乡已经不容易,结果在强敌逼近、大战在即的情况下,居然被告知他们这段时间居然是被一个疯子临于头顶指手画脚
那亲兵头领小退一步,神态间充满警惕:“几位将军这是何态?主公执军年久,若非努力维持,我等怎能安稳至今?如今强敌压境,数万将士生死仰望,屡战不利,主公受迫至此,即便神智有所恍惚,那也是因心忧将士安危眼下恶战在即,你们不思应敌,难道还要先噬旧主?”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若是早知恶疾在身,就不该前防孟津,退守金墉,起码还有洛阳数万人众充阵填命”
众将听到这话,一时间颇有万念俱灰之感,时至如今,他们已经全无退路。若对手是别人,或还可动念投敌,然而南贼沈维周北进以来,凡有胡将战败,就没有一个能够保住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