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留步,督战结束后召集部将入帐议事。”
沈哲子又看了一眼战场,转头吩咐胡润一声,然后便径直离开,仿佛他来到这里只是要下达这两次完全相悖的鼓令。至于围绕河中小洲的争夺,已经不必再看下去,当此地敌军岸上据点被拔除之后,退回河洲的敌军溃众已经不足两千,而淮南军在这里则投入了五千多的兵力,当莫仲那里有了突破之后,敌军各种布置已经大乱,顾此失彼,败亡已经没有了悬念。
胡润应声之后,来不及再作思忖,即刻将心思用在战事上,鼓令频频发出,各路人马或是放木于江向河洲围去,或是顺着莫仲等人杀开的血路蜂拥而上。
不足一个时辰,这座已经坚守了一个昼夜的河洲便彻底被攻克,岛上虽然还有数百守卒,但当淮南军从各处登陆展开合围之后,顽抗已经没有了意义,只能弃械投降。
胡润这会儿也来不及整理战果,即刻让人将莫仲从岛上传唤过来,原本他是打算训斥几句,但见莫仲走来步伐略有踉跄,战甲上也涂满了血浆,上前一步皱眉道:“负伤了?”
“都不碍事……将军急召末将,有什么吩咐?”
莫仲行到这里,指了指浴血左肩,这里挨了一处刀伤,虽然入肉颇深,但对他这个经常奋战先登的战将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重伤。
“即刻除甲清洗包扎伤口,稍后入见都督。”
胡润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皱起了眉头,略作沉吟之后才又说道:“战得不错,否则此战还要拖延。”
“都是将军鼓令诈敌之计精妙。”
莫仲咧嘴笑了一声,继而便席地坐下,继而便有医卒上前小心翼翼剪开他的甲衣连接处将铠甲除下来,而后清理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