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统听完这话后便嘿然冷笑起来,凝声道:“你能有此想法,也算是不乏自知。下相此祸令人惊悸,我因未得示警通告,即便请责也不知该要如何入告。稍后我就派人护你前往淮阴向郗公汇报始末,至于下相事务,你也不必再操心,为恐乱军再来侵扰,我会先派人入县防守,及后该要如何应对,再候郗公示下。”
讲到这里,他又望向刘迪转为笑脸说道:“淮南义士远来奔援,助我良多,实在不忍再为劳用。请刘将军并贵属在郡稍作休整,待到此间事了,我会使人亲送归镇,另具重谢,还望将军不要推辞。若是失礼,我实在难以承受观者非议。”
虽然淮南军的插手令糜统颇有几分措手不及,但他还谨记自己的诉求,眼下已经不能再取淳于安性命,但也绝对不能再让他留在下相,先将其人打发走,再将淮南人众礼请软禁起来,然后派兵入县,先将下相实际占据。至于接下来再要怎么做,那就要看郗鉴是何态度了。
听到糜统如此安排,淳于安脸色已是剧变,严格说来今次乱军来袭,他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却没想到糜统态度如此强硬,仍是坚决的要将自己驱逐。他如果听从离郡,就算是再得刺史府褒扬,只怕也难再归治了。原本他是将下相视作烫手山芋,可是现在既然明知糜统奸谋下相,自己若是被赶走,无疑辜负郗公信用。
许宁神态则变得玩味起来,糜统手段如何倒是不必评论,这本就是军头存身立世的本能。至于淳于安的困境,他倒不在意,只是转头望向刘迪。他和淳于安都是糜统的属下,而糜统这一番举措言辞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能否阻止其人,只能看刘迪态度如何了。
在淳于安和许宁期待的目光中,刘迪再从席中站起来,对糜统拱手说道:“末将奉都督之命率众远来客助,自然要因主便。既然已经毋须末将等相助,那末将就恭谢府君礼遇款待。”
“这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