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桓豁已经被沈氏家人领出,脸上不乏疑惑。席中桓温也在转头打量站在门前的谢万,他今日带兄弟来此,也是想要结好一些人脉。他是饱受家道中落之苦,听到沈氏家人来说吴兴太守谢裒的儿子要请桓豁去闲戏,倒也不疑有他,毕竟在沈园里也不会有什么歹人出没,加之谢万那奇异装扮也实在醒目,于是便鼓励桓豁自去结交朋友。
桓豁行出房间来,看一眼神态略有不善的谢万,正待要开口发问,忽然又看到站在旁侧的沈劲,脸色当即一变:“沈阿鹤,原来是你……”
沈劲探手一把将谢万拉到身边来,继而便哈哈一笑:“是我又如何?我也不瞒你,这一位就是我的好友谢五郎,名号道出,都内少进又有何人不知?”
谢万听到这话后,登时便将胸膛一挺,继而便气势十足道:“我辈少进,凡有恩怨,俱都要私下解决,求告亲长,人所不齿桓家小儿,你若有胆量,与我出楼细谈你放心,此地乃是沈驸马家苑,我是绝对不会对你用强。若是不敢,自此后前怨全都不要再言,否则世道都要讥你胆怯”
听其语调姿态都是如此娴熟,可见往日此一类事情也没少去做。旁侧沈劲也配合着笑了起来,指指门内道:“若是怕了,就去寻你家阿兄。谢五不是常人能敌,你就算胆怯,也是常情。”
桓豁本来是有几分怯意,毕竟在旁人庭门之内,又少有遇到此类状况,不过听到两人接连讥笑,一时间也是意气勃发,踏前一步说道:“我才不会怕你两人,出楼就出楼”
于是几人很快便被沈劲领到摘星楼侧一射堂内,沈劲指着堂内一排弓械冷笑道:“我们是不会做那种以多欺少的鄙事,你与谢五比射,哪个胜出,哪个话事,敢不敢?”
说着,他便从架上取下两具软弓,分别递给两人。
“我、我不会射。”
桓豁接过弓来,脸色却有几分黯然。他家并无射堂,兄长练习骑射技艺花费已经不菲,又有诸多家人要供养,已经很难再给他提供耗用。
“你也是贞良忠烈之后,居然连射技都不学?”
谢万听到这话,脸上已经露出鄙夷,抬手连射几箭,俱都没有脱靶,在这年纪而言,已经是不弱的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