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郗鉴手捧这一柄刀具,心情可谓纠结。他倒是分辨不出这一柄刀究竟使用何种技艺打造出来,但既然沈哲子敢于这么说,可见应是掌握了一些有别于旧法的锻造工艺,能够大量生产这种品质的兵器。
这当中意义之大,哪怕不经深思也能明白,此时在郗鉴心目中对此自然充满了好奇,相对于刀具本身,他自然更希望能够得到这一锻造新法。不过看到沈哲子站在那里笑而不语的模样,他也知自己这念头只是妄想,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莫非维周已得铸此精兵良法?若真如此,实在是社稷大幸,假使能够推及广知,未来王师用兵中原无疑更增把握”
沈哲子闻言后又是呵呵一笑:“虽然古贤有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又有社稷之固,在德而不在险。群贤立朝,教化当先,也是事半功倍,不可穷逐械用之利反懈于教化德育。区区匠法,不值一提。”
郗鉴听到这话,也觉几分尴尬。如果他面对的是其他人,自然不至于如此为难,但如果想对沈哲子用强逼迫,如今的江东只怕没人敢这么做。而且利械也仅仅只是强军的一部分,也难恃此便天下无敌,因此而交恶于沈家,实在得不偿失。
“维周所语,诚是嘉言。譬如此前壮声,雄心不死,虽凡铁亦可开天。强逐物用,实在是有些舍本逐末。王业复兴,尤赖众志奋进,是不能独仰一物。”
讲到这里,郗鉴便摆出一副淡然状,挥了挥那柄战刀语作寻常道:“不过如今徐镇甲用却是匮乏,故以厚颜求补,不知维周你能相助几何?”
老狐狸也实在是心思多,沈哲子暗暗腹诽一声,继而叹息道:“其实徐镇所困,淮南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羯贼内乱,故国士庶俱都渴于王道庇护,缓进一分便是一分的焦灼,真要言道困扰,我与郗公都是同念啊。”
你再耍小聪明,我反而不卖了
郗鉴闻言后,面色不禁一滞,他是知道沈哲子有多难缠,但也没打算沾多大便宜,但他好歹也是边镇方伯之尊,难道真要跟个商贾一样在这里讨价还价,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