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大半个月的北上跋涉,哪怕休息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许多宫人们仍觉乏神乏力,要在几名女史厉声喝令下才勉强起身。至于兴男公主,昨夜则比她们更多了几分劳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渐渐醒了过来。她睁开眼便看到内堡房间内简陋的内境,继而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是的的确确来到了淮南。
昨夜良宵余韵仍在,只是枕席一侧却不见了夫郎身影,她有些茫然的侧过首,一直站在屏风外用余光观察房内的侍女才匆匆行入恭声道:“郎主黎明起身出行,言道午后便回。公主可有吩咐?”
“黎明便走了?”
兴男公主听到这话,便觉几分心疼,更因自己昨夜不知节制而倍感羞怯,未免侍女察觉异样整个人都缩入锦被中,而后才瓮声瓮气说道:“准备洗漱,我要起身。”
一场风雪之后,第二天终于逢上一个难得的晴天。
沈哲子天亮前便起身,洗漱穿戴完毕之后,天色便也彻底亮了。杜赫等一众属官昨夜留宿戍堡,同样也是清晨早起,准备返回寿春城。昨天日夜风雪甚急,镇中肯定不乏为天气所害的地方,所以需要尽快巡视,准备应对方案。
当众人俱都起身,相会于议事厅堂的时候,沈哲子早已经在此等候着了。
看到这一幕,庾彬不免大感诧异,上上下下打量沈哲子一番,凑上前去低声笑道:“我还道是良宵不可负,将军升帐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