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战况出现这个转机,水营中石虎也是忍不住精神大振,继续下令说道。此时奴营中战船已经严重不足用,早先又驱之登船的兵卒们也察觉到战事不妙,虽然登船但却迟迟不敢往前线靠拢送死,俱都围聚在水栅近畔。诚然登船之后断了退路,但岸上那些兵长将领们再想强驱他们上前送命也有诸多不便利。
随着石虎一声令下,已经充入各营的中军奴兵们便加紧驱赶船上兵卒上前激战,乃至于引弓射箭强驱。于是那些徘徊在江面上的奴船才开动往大舰而来,同时石虎担心大舰返航难阻,战机稍纵即逝,甚至就连一些中军将士都投入江面,战船不够那就直接拆除营垒中的木栅充作浮板,定要夺下这艘大舰
一时间,大舰仿佛身陷狼群之中,虽然火力仍然迅猛,拍竿频频挥舞,投石更是冰雹一般砸落,但是奴兵们仍然蜂拥而来,渐渐便有奴兵将钩索抛扔上来,沿索攀爬登船。大舰上包括路永在内,俱都沿船奔走四面救火。
如此情况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虽然奴兵还没有大规模的成功登船,但也将大舰团团围住。围绕在大舰周围的奴兵将近万众,视野所及俱是密密麻麻攒动人头,几乎看不到江水波浪整艘大舰已经被完全困住,夺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奴兵们完全陷入癫狂,哄抢先登大功的时候,西方江面上有出现了大量的灯火光芒,漫无边际几乎将整段江面都给铺平,淮南中军船队终于抵达战场
“这是陷阱,这是一个陷阱速速撤军归营”
刘徵在看到淮南军更多战船飞驰而来时,当即便恍悟过来,忙不迭疾声大吼道,同时下令船上兵众速速擂鼓指令撤退。然而他虽然名为督将,但对大军根本不具备掌控力,甚至此时就连他的嫡系人马都调度不动。因为他所部人马距离淮南军大舰最近,眼下环绕大舰包围圈层层叠叠,顺势将他的人马也包围在了最核心,根本无法脱战。
此时连舫大舰虽然被团团围住,但本身就近似一座浮在江面的城堡,想要攻下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完成。可是淮南军后路大军早已经奔行接近,一旦抵达战场,对于这些奴军就是灭顶之灾
“烧船”
危急之下,刘徵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至于要烧的自然不是淮南军的连舫大舰,这艘大舰防火设施做得极好,单单船身便有三层外罩保护,至于更高处的甲板上是怎样布置,眼下奴军一路都在仰攻,都还不清楚。即便是放火,也绝难在极短时间内将火势壮大。
于是,随着刘徵一声令下,船上奴众们纷纷抱起盛装油膏的瓦瓮、薪柴等物,往近畔友军船只上抛扔而去,同时火箭四射,很快左近便火光攒动。近畔奴军纷纷退开躲避火势,这才让刘徵的座船取得一点活动空间,艰难的调转船头往后撤离。
“南人大舰为饵,诱引我军乱攻,速速撤回营中,尚能保全性命”
刘徵喝令兵卒们号叫示警,舰船直往水栅冲去。此前前阵南人火力之强悍他已经有见,此时后继大军再来,奴军中包括他所部在内,如果还停留在江面应敌,那么绝对是有死无生
这时候,江面上奴军们只要不是瞎子,俱都能看见淮南军快速逼近的庞大舰队,于是一个个都拼了命的划动江水返航。然而在想要归营的时候却遭遇了阻滞,原本门户大开的水栅营门统统落下,同时营内响起令人绝望的吼叫声:“临阵杀敌,有进无退凡有怯战退避者,即刻斩杀阵中”
这军令绝非恐吓,伴随着吼叫声的是奴军阵中射出的利箭,凡是靠近营门的奴军纷纷中箭落水